二 各怀鬼胎(罚跪)(1 / 2)
大将军对太子殿下的决定很不认同。
诚然,上一位帝天子对黎国有知遇之恩,无论是下嫁公主的许诺,还是黎国借帝台之势横扫诸国。即便如今黎人将炮火对准帝台,也只能说现在这位继任者昏庸无道、德不配位,有违天纲以致人祸,不堪为王。却决不敢非议他们的前主一句的。
而对于上一位天子留下的唯二嫡脉,那位生来荣宠的公主,他们自然也是会善待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要用太子殿下的婚事来作补偿——区区一亡国女,供起来也就是了,大不了日后以黎公主之尊下嫁诸侯,但是,让她做太子妃、未来的黎王后,开什么玩笑!
但是太子一向说一不二,当晚的犒军宴上,就向诸将宣布了这一消息:“……昔日穆承蒙天子赏识,得修两国之好,子子孙孙亦当铭记。……黎人重诺,此约既立,永不背誓。”
黎军一向军纪严明,行军中不许饮酒不许扰民。如今一场大胜,还有烈酒美人助兴,一众人喝得上头,也没反应过来帝台都被打没了,还怎么两国修好这样明显的矛盾之处,纷纷拍手称好:“将军不愧为黎人之后,此约既立,永不背弃!”
“殿下深得我王风骨!黎人重诺,永不背誓!”
营帐中宴饮的声音那样喧哗,安国也听见了。
其后几天,黎人接手帝台、收拾战后、重编百姓,也算得上是乱中有序。
安国去见了她那位被软禁在宫中的王兄,听得对方一顿破口大骂,骂她干涉朝政、牝鸡司晨,又骂她勾结黎人、吃里扒外,其间言语反复,毫无逻辑。昔日的天子如今状若疯狗。
安国耐心听了片刻,等到黎穆匆匆赶来。
她冲黎穆指了指王座和背后的书架,“王印、虎符,兵马和廪仓造册。”她对这些或许比王兄还熟悉些,将黎穆需要的东西一一指了出来,当着王兄的面把他口中那些罪名一一坐实。
昔日的天子毫无形象地向她扑了过来,黎穆皱着眉挡在她身前。
“……大军三日后开拔。”转身离开前,黎穆叫住了她。
黎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安国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发丝挽在脑后,不施粉黛。此时安安静静回过头听他说话,不像昨日那般锋芒外露,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哦——”安国神色平淡,“太子殿下想要我做什么?称病?还是直接‘病逝’?”
让帝公主留在帝台,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黎人既不需要背约,也不需要捏着鼻子让一个亡国公主做他们未来的王后。
“太子要做什么其实也容易。毕竟深宫清冷、长夜漫漫,以太子殿下的姿色……我是说、地位,如果愿意陪伴我几日的话,一定很快就会‘心想事成’的,不是吗?”
“……只是想要暂且委屈您这几日跟在穆身边,以防意外。”
“……”
对方的意图如此正直,竟让安国心中有些失望。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黎穆已经证明了他们会善待百姓,她也并不介意用帝公主的名头帮帮他们——在王兄继任之前,她在帝台的声望还是很不错的。
只不过昨日意外见到了她那位曾经的未婚夫,这才起了几分心思:这样貌美的男子,不趁着对方对她还有所求时提点小小的要求,还待何时?
至于黎穆承诺了什么她根本不在意,因为那也不值得信任,多半只是缓兵之计。
可现在的情况是,对方派了人专门保护她的安全,一路上虽然不是锦衣玉食,至少从无怠慢——黎穆的份例,都是先送到她这里来的。
图什么?
“父辈有约不可违,”黎穆避重就轻,“东宫上下定当奉公主之尊,您的生活与在帝台时并无二致。”
安国盯着他看了许久:“借太子吉言。”
“殿下,王上已经歇下了。”两仪殿灯火通明,太子却被侍人拦在门外。
黎穆一路上星夜兼程,人还未踏进东宫的大门就因为黎王一纸诏令转道进了宫,面上难掩倦色。
“父王还有何吩咐?”黎穆冷静问。
“王上说,‘太子既然连昔日笑言都当作承诺郑重以待,以小见大,在别处想必也堪为兄弟臣工之表率’,王上今日偶感不适,正是见殿下孝心的时候。”内侍转达黎王口谕,一面觑着黎穆神色。
黎穆沉默了一下,他是一国太子,侍奉君父共议国事的时日不短,自然知道父亲的作息——黎王一向勤勉,夜间理事不到三更是不会歇下的。
如今亥时未到,帝寝灯烛仍在,哪里像是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的样子。特意把他叫来又不见他,父王这是不满极了。
可惜,即便父王不满,他要做的事还是不能改的。
他没再争辩,后退几步,在两仪殿的石阶外跪了下来。
安国再见到黎穆时,是第二天傍晚时分。
后者前一天连夜被叫进宫后一夜未归,现在直接被人扶了回来。
安国站在主殿门口,冷眼瞧着东宫的下人们手忙脚乱地要收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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