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再临(2 / 3)
路,小海卢森发现佣兵的眼睛早已完全适应黑暗,犹如只夜间觅食的豹子,冷不防说:“你的眼睛被毒腐烂了,这是暗母神的诅咒。”
伊桑嘴边还是那抹不羁的笑,“去你他娘的,别以为我不骂雇主。”
他转过头,“但你说的是什么,腐烂?”
小海卢森沉着脸,用幼稚的嗓音严肃诵读日轮神只的话语:“人失去了光,就像可怜的瞎子摸索世界。”
“可惜这世界已经他妈的变了样,改得面目全非,你们依旧固执地困死在一片狭小偏僻的土地上,到底谁才他妈的是固步自封的瞎子?”
小海卢森一脸森然地瞪着他,放浪的佣兵伊桑却继续说:“何况你在黑夜底下走了这么久,要是真的有危险早就蹦出来了。”
“接受新出现的事物,对你们来说就这么可怕吗?”
父皇,老师,叶迦……我想用骸骨大炮打穿结界,击退敌人,就真的这么罪不可恕吗?
黑夜降临,真的让你们如此恐惧吗……
海卢森用手臂遮住眼睛,沙利克老师说得不错,自从十五年前的那次绑架,他的灵魂就已经被黑夜蛊惑。
在回到曜国直面日轮神只的厌恶和暴怒,在父皇拼命哀求下留下了性命,却被剥夺了体内大半的光明之力后,他的执狂和愤懑就已经扎根,如附骨之蛆插不出来。
恶魔,就是从十五年前,蛰居在他的灵魂深处了吧。直到那只金眸魔子出现,所有埋藏的嫉恨和暴烈都爆发而出。
--已经再无法粉饰太平,复原如初。
被恶魔玷染时听见的,那声与恶魔煞是相似,又有所不同的叹息又在耳畔回响。
“你得坠落啊,孩子。”
“坠落,然后重生。”
日轮神只说,面向光明,永不至坠落。坠落,黑暗予人新生,那是暗母神的戒律。
暗母神,在二百年前杀害光母神的畜牲,原来真的还没死。
海卢森冷哼,忍着浑身酸痛和从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传出的痛楚,不肯示弱地冷着脸坐起来,他厌恶地用火魔球--他在逃避使用光明术--烧掉被恶魔弄坏的袍子,腿间一片泥泞地起身找新的袍子套上。
被玷污的恶心感觉到现在还使他寒毛竖起,但出于某种疯狂的想法,他强忍着想去沐浴的念头,连股间流出的黏答白浊都不擦,就这样出去与大臣私会,努力拉拢他们支持自己登位。
“海卢森殿下,如今拉蒙殿下已是民心所向的下任皇帝,老臣早已表明向他效忠,您今日走来说的这番话,就不是自取其辱吗?”
海卢森对拒绝他的大臣冷笑了声。自己表面还是皇太子那副威仪,袍下却是被恶魔操烂的胴体,腿根发软,流着淫水,一身腥气,这才叫真正的自取其辱,自甘下残。
都已脏了,那就别洗了。
?
曜国边境的沙漠上,锡林抱着昆廷低飞而过,谨慎地注意着天边的缝隙,绯红与冰蓝的神只之光不断厮咬,互不相让,扭曲了日轮神祗的结界,如今这片沙漠绝对称不上安全的暂避所。
轰--
震耳欲聋。
空中倏然窜过一道震裂白昼的红雷,一瞬间无袤荒漠染成血海,沙岩噼裂出一道深沟,雷光的馀波散化成飘浮空中的粉粒细屑。
埋在锡林胸中的昆廷以为避过了危机,却察觉锡林浑身绷紧,龙的威压场猝然扩散,四周活物无一不是昏厥或压死。
然而,他阻不住飘淼虚浮的粉末刮成核武威力级的气旋。
膨胀,膨胀,膨胀。爆炸。连轰鸣声都灰飞烟灭。是他们的耳朵被震聋了。
昆廷的视线在黑翼抽离的时候恢复--不,不是抽离,而是黑龙的一边翅膀连同手臂被炸飞了,鲜血在神力的狂流之中闪烁磷光。
昆廷不敢置信地看着脸容痛苦的锡林。
他亲眼见过这条龙不费吹灰之力杀灭猎杀者,威凛无比地飞过沙漠,然而在浩瀚神力面前,依旧弱小得不值一提。
脆弱不堪的人类身体失去了龙的保护,立即被紊乱的力量狂流刮走。
锡林不顾失去半边肢体的剧痛,奋力飞起想要捉回昆廷的手。
“昆廷大人--!!”
龙咆哮起来,然而这刹那世上仅剩下神的威能。
昆廷瞳孔睁大,眼睁睁看着漆黑的单只翅膀被无情地辗若地上,下刻已失去意识。
醒来时,全身骨头彷佛碎掉,他跌在岩浆般的炎热沙土上,抬眼看见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白森森的骷髅兵。
其中之一重重地踩在他的头上,“哟,是人畜啊。今晚可以……”
没能听完骷髅兵最后说了什么,昆廷的眼皮挣扎两下,再次沉沉地垂下。
?
晚一点的时间,先前派遣出去的侍卫队回来禀告,搜索了一遍整个皇城,依然没有找到乌发金眸的魔子少年。回应他们的只有王子愤怒之下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的声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