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2 / 2)
头颅,最终走近一名格格不入,面带讥讽的年轻伙子……
萨罗没有什麽成果地回到马夫的住所时,马夫还没有回来,他并不心急。
贵族的训练在他落难时很有用处,比如永无止境的猜疑和警惕。半夜,床上的萨罗像柔软而具攻击力的豹子翻身坐起,透着冷光的眼睛往地板发出吱吱声的门口望去。
是疲惫不堪的马夫。
刚打开门,他就一身污泥汗臭地瘫软在地板上,萨罗凭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见他的手模模煳煳地在胸口上摸了一圈,刚碰到衣钮却又不动了。马夫的眼皮倔强地撑了撑,最终宣告阵亡,打起匀衡的呼噜来,好不容易碰到目标的手也就滑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没有换衣服,没有换姿势,没有对主人说句晚安,连看也没看一眼,睡死了。
「……」
本来还想交带马夫一些事,问他一些问题的萨罗,深吸一口气,重新盖被子。
第二天起床,马夫又消失了,留下桌上的燕麦粥,一连数天都是这样,除了愈发稀少的大麦,几乎没有过变化。
这天萨罗独自来到当领主时就在探查,但还没来得及做事的怀疑据点,海滩的石岩边界,有人悄悄对他招手,带他进去。
虽说是逃亡,但萨罗实质没有逃出自己的领土,热烈又贫乏的冉凯城。边陲北部只有几个小城,没有皇帝任命的总督和提督,并不是明文规定的城邦,归纳成不正式的叫法:北部城邦,其中冉凯城面积最大,又叫冉凯城邦,因此萨罗的地位看似高上一级,有资格觐见大帝,但实际与北部邻城关系不深,各自为政。
与其待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安全地,不如藏在熟知门路的危险处,萨罗骨子里的赌博精神促使他作出大胆的决定。
萨罗走进狭窄的石缝通道,主动向先面举着火把的小伙子问,「几天不见,你过得怎样?」
年轻人没好气地说,星火溅出一道流丽的弧线,「当然不好!那天煞的将军怎麽就不能死在海盗死上!?他一回来,码头的巡逻就严密了几倍,我们根本动不了手脚!」
萨罗故作气愤地忧伤叹气,「唉,我也是,这几天我连梦里也是那只为所欲为的禽兽。」
「你真可怜,兄弟,希望我们能铲除共同的敌人!」
「一定。」萨罗的冷蓝鹰瞳在黑暗中折射磷光。
年轻伙子把他带到头领面前,「威珈老大!这是我向你提过的罗,他以前是那个卑劣的苏穆的侍童,后来做了伴读跟随出海。」
「嘿,罗!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噢,真巧,上次跟你说的黑莓草,我带来了!」
石窟里盘点着货箱的手下熟络地跟萨罗打招呼,萨罗在他们身上嗅到浓烈的盐水味。将手下的表现收入眼底,威珈带着伤疤的狠辣勾瞳先是松一口气,后又琢磨似的机警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身材高瘦的萨罗,「怎麽,没骨气的小崽子,跟你的主人相处不好吗?不摇头摆尾求他原谅,跑到我们这烂窝来干什麽?」
萨罗猛吸一口气,浑身绷紧,满面阴霾,双目却在摇曳燃烧的火束下流露出众人看不懂的演戏光彩,「你绝不会想象到我在他身旁经历过什麽。」他沉沉地开口,声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说说。」威珈拿出大瓶子,让手下倒了一杯气泡酒。
「他是个表面伟岸正值,实质暴躁难侍候的自私男人!他虐打我、唾弃我、羞辱我!我宁愿与身心都奉献给魔鬼的恶人为伍,也不愿跟无知愚蠢的平民兴高采烈地谈论一个鸟人!」
「嗤!哈哈、哈哈哈……鸟人!说得好!」讥笑声此起彼落,威珈灌了一大口啤酒,不以为然地擦拭打结的士凌乱胡须,「就这样?」
萨罗的眼里射出淬了毒般的冷光,「他害死了我的弟弟。在一场海战中,他一手捏着我弱小的弟弟的脖子,将他挡在海贼挥落的刀前,腥红的鲜血洒满了我的脸!……我不管他是多少人心中的英雄,对我来说他都只是个为求自保的丑陋家伙!」萨罗脸上茫然与憎恨交织地前走几步,像在追寻他惨死弟弟的亡灵,又像一个精准地掌握着观众情绪,计算着舞步的演员。
萨罗的步伐停下,酝酿的情感赫然爆发,「我要摧毁他!就像他摧毁了我那样!」
威珈盯着他数秒,脸上划过一丝隐藏的满意。
「你能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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