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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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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闹钟提示音在七点零五分又响了一次,这次宋岩也没有关掉,他正在浴室细心地刮掉胡子,确保来回搓那处皮肤不会有扎手的感觉才放下剃须刀。

自从他的儿子满脸厌恶地说他不剃胡子真邋遢后,每次探望儿子时宋岩总会执着到几乎是病态地打理个人形象。

用清水洗净脸的间隙,他曾打量过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很坚毅,却有着渗透进五官的温顺神态,软化了来自外表的压迫感。

宋岩慢吞吞地开始打理身体的其他部位,他的脑子是木然的、呆滞的,所有在进行的事都是依照本能反应的机械动作。直到温热的牛奶泡着几粒麦片塞进嘴里,他才恍然回神,打开手机拨通了他丈夫的秘书电话。

他虽然和阮涵容有着合法的婚姻关系,但他们既不住一起,他也不被允许直接联系那位工作繁忙的丈夫,必须通过秘书来确定每个月见儿子的时间。

电话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宋岩没有继续打扰秘书,而是决定按照今天的计划去阮涵容的别墅。

他解决了早餐,走出门外深深吸了几口空气。山里的环境总是比城市好的,这幢幽静古朴的山林小楼就是他住了六年的地方。

阮涵容是真的很不喜欢他,生了孩子后他们的身体接触寥寥无几,甚至愿意费功夫清出祖辈遗留的山间别墅安置宋岩。而唯一阻碍他离婚的,大概就是当年闹出的丑闻。

宋岩已经疲于讨好不领情的丈夫了,无论他怎么道歉和解释,阮涵容依然用厌恶的眼神打量他。

“给我条活路吧。”宋岩随手抹掉树叶滴落的晨露,带走的却是眼角的水渍。昨晚下了场雨,他想了一晚上的过去,得出的结论是:当初要是他胆子再大点……

说起当年的事,的确不能怪阮涵容,宋岩被他记恨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事的真正元凶,其实是宋岩的老情人林鸿煊。

林鸿煊和阮涵容都是从政的,学生时代就是万众瞩目的名门公子。他宋岩能认识林鸿煊仅仅是沾了同班同学这一身份的光,论家庭条件,连人家的鞋跟都摸不着。

毕业后他本来是想安安分分地做个小职员,以后撑死了混个芝麻大的小官当当,不知道听了哪个前辈的建议说找认识的人通融能解决不少麻烦,听说林鸿煊和他在一个体系上班,还是高不知道多少位的大官,宋岩就硬着头皮跟人家套近乎。

谁知道这小子人美心毒,刚打出同学牌,没聊多久,林鸿煊就上下打量宋岩壮实的身体说:“给我做情人,我就解决你工作上的事。”

他也是昏了头,一方面被这人的好皮相迷得三魂颠倒,另一方面又仗着年轻,想做升官发财的梦,二人就聊着聊着聊到了床上。

“阮涵容”三个字,就是他给林鸿煊当床伴后从对方口中听到的,那两个人似乎将水火不容的关系从学生时代带到了工作里。

来电铃声打断了宋岩的思路,他无奈地停止追忆往事,拿出手机却发现不是阮涵容的秘书,更不可能是他丈夫本人,而是每天上山送补给的人。

照常和对方清点完日常用品清单,宋岩说:“麻烦你今天带我下山吧。”只靠两条腿走下山可能得大半天,到时候天就黑了,阮涵容肯定不会让他在家过夜的,住外面还得多花钱。宋岩节俭惯了,心疼那点钱。

好在送货的人性格不错,六年时间里接送他不少次,这次也不例外,到院子里放下东西就开着小电车载宋岩下山了。

每次造访阮涵容的房子都有极大的压力,如果不是为了看孩子,宋岩根本不想来。那人即使转业经商,当年从政锻炼出来的性格还是保留了下来,一丝不苟的行事作风有时候总有些不近人情。

但宋岩还是顶着压力拿备用钥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尽量放低声音在房子里活动。看到玄关处的陌生外套和鞋子,他猜有人来找阮涵容,因为阮涵容的衣服从不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以前他来整理过丈夫的东西,对对方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

阮涵容以前从不往家里带人,可能他终于转性了,打算找个情人了吧。宋岩忽略心脏那点酸痛的感觉,打开冰箱开始给丈夫和儿子准备午饭。

至于上楼捉奸,他想都没想过。

从楼梯口一蹦一跳的声音持续到了客厅,宋岩扭头看到儿子的同时,小孩也看见了他,开心的笑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和阮涵容如出一辙的秀气脸蛋写满了不高兴。他走到宋岩跟前,撑着脖子看案板上的食材,撅着小嘴不情愿地说:“你来看我啦,今天吃什么?”

他虽然不想见宋岩,但很喜欢宋岩做的饭,能忍住脾气问话,还是最近懂了点事。放在以前,小家伙就直接大哭大闹要他离开房子了。

“烧鸡翅和排骨给你吃。爸爸在家吗?”好歹自己有不被儿子嫌弃的地方,宋岩十分好脾气地蹲下来和他说话。

“……在,跟不认识的叔叔在书房说话,不让我过去打扰他们。”小孩听到菜名,眼睛一亮,对他的态度没刚才恶劣了,大概也知道吃人嘴软的道理,就是宋岩摸他的时候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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