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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越发重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整日里宿在寝宫中,太监如水地将汤药往里面送。可惜太医们想尽了办法,也无法挽回皇帝陛下的颓势。他们日益忐忑,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日子迟早要到来,可太医们止不住地害怕,害怕那一天真来了,自己会丢了性命,甚至殃及全家。

眼见着那一天终将会到来,皇帝在床上偶尔醒来,张口吩咐的,皆是大事。皇帝像是也明白自个儿的身体状况,虽然说话时气若游丝,可是皇帝做的安排都是稳当当的,布置提拔的那些重臣,都是能够保证未来尽心辅佐的贤德之人。

这天下午,承泽探视了皇帝,从寝宫退出来,在宫娥的引领下,在偏殿见到了皇后。皇后正坐在案几旁,手持一本奏折。看到亲儿子进来,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向他招了招手:“我儿来了?”

承泽也不急,负手慢慢踱步过去,好好地打量起皇后。

皇后今年四十有五,因为保养得宜,长发乌黑,望之人如二十余岁,仿若正当青春妙龄。她眼角下点的那滴泪痣,又平添了一点娇媚风情。

这正是朝臣担心她的原因之一。皇帝陛下本人缠绵病榻,也不过比皇后才大了几岁,可现在已经是白发苍苍,病容憔悴。皇帝自病后,精力不济,许多事交由皇后打理。不少人在心里忐忑着,唯恐皇后由此沉迷权术之道,然后……

多少人惴惴不安,生怕有朝一日,皇后重蹈前朝武后旧事。

这些人的心思,皇后如何不知?眼看皇帝大限之日将近,多少事加诸在一起,皇后那张妖媚的脸也被愁云笼罩,那些忧思愁绪占据了她的心灵,承泽怎么赶,都赶不走。

承泽想着许多事,缓缓走至她身边,嗯了一声。这未免太随意,他连见礼都不曾行。皇后看出他反常,来不及斥责他礼数不周,因为担心儿子,她担忧地问:“我儿有什么事?”

承泽先是扫了一眼奏折,假装注意力在奏折上,宽大的手掌按住奏折,长长的手臂撑在案上,他说道:“儿臣却有一桩心事,近日被烦扰得食不安寝,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心不能静。”

皇后以为是朝中风云使亲儿子烦恼,温柔地笑起来,如他小时候一般,五指抚上他的脸:“我儿担心何事?放心,有母后在。”

不管外界如何揣测皇后,承泽知道,她这句话是真的。一直以来,皇后尽心照顾他,是个合格的母亲。

他顺着她的手,埋在她的肩上。皇后虽以为不妥,想到近期事多,以为儿子是因为那些事,对母亲暂时生出依恋之心,也就没有多想。

他眷恋地享受着她片刻的温柔,贪婪着呼吸她怀抱中的气息。他贴上皇后的耳朵,喃喃道:“皇后,别的男人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儿臣?”

此话一出,皇后脸色瞬间僵硬。还未等她反应,下巴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生生捏住。顷刻间,痛楚传遍全身,眼泪染红眼眶。她一声轻呼,她的儿子已经扼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她到这时,才看清自己的儿子。

他生就是皇帝与皇后的杰作,面目上可以找到他们的影子。继承他们两个优点的他,那张脸可以说是个美男子。只是他此刻露出的阴鸷,与再不想隐瞒的情欲混在一起,完全不似平常那个温文尔雅的皇太子。

“你——!”那双狐狸眼写满了惊怒、恐惧。皇后说了一个“你”字以后,再说不出其他。

她该怎么做?大声呵斥他吗?

她的偏殿与皇帝的寝殿隔着的,是一道长长的纱帘。一帘之隔,皇帝为病魔折磨已久,刚服了药,眼下正在沉睡。若她真有什么动静……

丹蔻鲜红,细长的指甲死死扣住木案。她在颤抖,因为愤怒而颤抖,因为恐惧而颤抖。

假如皇帝真的知道,他的嫡长子对他的生母做出这样的事……

他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偏过头,做出了更令人惊骇的事。

他吻了她。

皇太子吻上了皇后,就像是寻常情人一般。

殿中侍奉的宫娥太监,虽在几步以外,个个垂首等待贵人命令。可这样的情景,也是强迫性地,钻入了她们的眼睛。有几个胆子小的,摇摇欲坠,眼看着要晕了过去。

这时候,还是太子身边的内监,无声地扫过去一眼,眼神冰冷,如锐利的匕首,划在她们的脖子间。

那些宫娥们,太监们回了神,一个个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闭上了眼睛,恭敬地低下了头。

都是在宫廷浸淫许久的老人,天家里什么脏事儿没听过。他们惊骇的是皇帝陛下犹在,皇太子殿下竟然对皇后殿下做出这样的事——甚至皇后殿下还是皇太子殿下的生母。这已经是越过了人伦纲常。

可,那又怎样?

皇太子殿下是即将继位的新君,谁会同新君过不去?人,都惜命啊。

那个吻还在继续。

皇后颤抖地更加厉害,可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害怕,她害怕惊醒了皇帝。一旦皇帝知道此事……必然会质疑皇太子的德行。是,明眼人都知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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