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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果许谨知道岳燃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备感荣幸。
与岳燃告别之后,他直到踏入家门,始终嘴角挂笑,眉眼弯柔。
恰巧大哥许信在客厅看书,见状讶然取笑:“啧,老三捡到钱了?”
许谨舒适地展开四肢,瘫在许信对面的摇椅上,含笑摇头:“比捡到钱还高兴。是了,明后天你能加一下班么?我给你介绍个害羞的小病人……也不是病吧,只是他自己很担心。”
“哦?”许信放下书,看着弟弟,“哪方面的问题?”
想到常襄那张涨红成猪肝色的脸,和半羞涩半尴尬最后赴死一般的表情,许谨忍不住想笑:“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个人觉得小,而且,嗯,硬度不够。”
许信没有笑,公事公办的专业口气:“年龄?有没有过性经验?”
“十八岁,经验应该没有吧……”许谨摆手,“得,我到时候把他带过来就是了。不过你知道,这个年龄敏感得很,他又没人陪着,看在你弟的份上,别吓着人家。”
许信眼角闪过一丝疑惑:“你这个家伙,难道还冒充专家给人看过?老三,我跟你说……”
没等大哥的话完毕,许谨大笑着打断:“天,别是连你也把我当急色鬼了吧?没这回事,那孩子非常苦恼,才和我讲……唔,说到误会……”
他又浮出了许信难得见兄弟流露的笑容,连带整个客厅像局部刮起春风。
许信上下打量着许谨,脱口而出道:“老三,你该不是撞桃花了吧?”
“谁撞桃花了?小谨么?”
两兄弟齐齐转向问话的声源处,他们的母亲张敏行拿着狗绳从后门走了进来,一只金毛跟在她身后吐着舌头。
“妈,别听大哥乱说。”许谨招呼着狗,“阿球过来,来,趴好,乖!”
他边抚摸着狗头,边对取来矿泉水喝得正欢的张敏行道,“不过,是真想追一个人。”
此话一出,母亲和大哥的眼光双双聚焦在许谨身上,许谨在摇椅上直了腰背:“就我观察,他是个深柜,估计追起来,很有难度。”
张敏行拧上水瓶的盖子,苦笑着叹息:“哎,居然连‘深柜’的意思都懂,我真是个潮流的老年妇女啊!”
“中年,妈,您还是中年。”许谨严肃地纠正,继而又笑,“我打算邀请他携伴来参加周末的派对,你们也见见,顺便给我助助攻。”
许信皱起眉头,不甚赞成:“老三,人家要是根本没打算公开性向,你这样做,不尊重人。”
“我会尊重他,在追到手以后。”许谨微笑,眉眼又弯成了新月。
知道弟弟已经下了决心,许信没再多话,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书上。
张敏行迟疑了一会,也不无忧虑地问许谨:“那会给人添麻烦不?万一他家里知道了呢?你可别鲁莽,并不是每个这种情况的孩子,父母都像我和你爸一样神经大条的。”
母亲担忧的话语令许谨一笑,他知道这是她真心的想法,没有像对大哥那样言简意赅地驳回,他认真地回答道:“我对他其实不算太了解,但是就我知道的,他家里人是清楚并且已经跟他不来往了,除了他的外甥。”
见大哥又放下了书,许谨索性一口气把由常襄的暑期工而结识岳燃的事,全说出来,最后总结性地笑道:“小伙子告诉我他舅舅应该也是同性恋,却好像避传染病一样地逃避这件事时,我对那位舅舅可是半分好感都没有,没想到接触之后,倒觉得……很有趣。”
他自顾自地笑得灿烂,张敏行和许信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作为家人,对儿子、小弟,两人自然是无限包容的,但也没人会比他们更清楚许谨那全然称不上可爱的个性。
固执倔强、而且感情的神经似乎有些不对劲的许谨十四岁开始交女朋友,十七岁时则交了个男朋友,父母好不容易把垮掉的下巴重新从地上捡起,安装完好,准备接受这个事实,结果不到半个月,许谨又把男友甩了,重新开始和一个女孩来往。
大学上到二年级时,许谨就家里知道的交往对象,一只手都算不完,而且男女通吃。
张敏行都曾哀叹,老三是上辈子给人甩到死,这辈子专门转生了来报恋爱仇的吧?
只是尽管儿子的所作所为与父母那辈的道德观念严重悖离,两口子也没多加指责,倒不是溺爱,而是青春若要风流,强行干涉是最行不通的事,他们只有苦口婆心地劝说许谨,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本以为许谨要风流到无边无际的宇宙尽头去,不想是升了大三,许谨华丽地一百八十度大转身,愣是从“花花公子”脱胎换骨,一头扎进学习的怀抱,流连忘返,不要说男女朋友了,连曾经沉溺的游戏场所都概不踏足。
之后便单身到今天——期间并非没有桃红柳绿的景色,只是许谨颇有看破红尘的觉悟,家人也没听说他要对谁认真。
张敏行试探着问:“小谨,那岳燃哪里让你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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