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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败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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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这一点,便可窥见这两把刀的最大不同。

我一语未发,反身回屋。床上,啸影已昏沉睡去。我触他额头四肢,滚烫灼热,一如昨夜。这温度穿透虚假遥远的黑夜,为其染上几许真实。

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我带着来时的扈从,浩浩荡荡地从长醉阁纵马而出,踏上归堡之路。来时,这条路用了十日。回去时,因为带着伤员,我们走得稍慢一些。第四日上午,我收到消息,长醉阁内乱,玉寒生被下属合谋暗算,身负重伤败逃,下落不明。

我合上纸条。几年悉心布线、处处谨小慎微,虽比预料来得要早,可就结果来说,完全不损其舒心之效。

马车辘辘向前。我倚上腰后软垫,动手烹水煮茶。烟雾袅袅飘转,茶香徐徐散开,阳光映射在窗帘之上,摇晃进闪耀的斑点,罩在角落的黑衣之上。

马车靠门里侧,这几日是啸影的固定位置。其他护刀骑马护卫在侧,只有他,除了离开长醉阁那半日,其他时候都随我坐于车内。我们之间几乎毫无交谈。少言是刀者初入行时就要学会的基本素养。啸影显然是个中翘楚,扮演起活人雕塑来毫不费力。他将我视若无物。毫无对待御主应有的敬畏崇敬。

我不介意。仆从下属的恐惧畏惧是真,其源于这具身体深不可测的境界实力。他们的崇敬卑微是假,其只服务于权势和财富本身。这和真正的我是谁,毫无关系;因而我又为何要因啸影没有时刻仰我鼻息、揣我心意而发怒苛责?

我对他招招手,将手中的纸条压在杯下,连同沏满的茶水推至小桌边侧。

男人膝行靠近,全程低头敛眸,看不清表情,直至他读完纸条上的内容。

他愕然抬首,阳光从侧方打上他的脸廓,将那翡翠般的长眸映得通透澄澈。

“……他……死了吗?”良久,啸影喃喃出声,不是发问,只是自语。

“哪这么容易。”我嗤笑摇头,从我盘中拈出几块点心,放至他茶杯边的空碟,“尝尝?刚冰好的桂花糕,解暑。”

马车不大的空间内,茶香和糕点传出的隐约花香混在一起,十分清爽怡人。

我喜欢各种香。花香茶香草木之香,都蕴含着独特的芬芳,是自然的馈赠。

这些细节和夏日闷出的汗珠、冬日飘落的冰雪、秋日旷远的碧空、春日蓬勃的绿意,一同填满了我这似梦似幻的新生中,那些平淡而虚假的空白。

我盯注着沐浴在光晕之中的男人,看着他慢慢平复惊颤的心神,眼中翻涌的情绪被伪装的平静包掩拢起,直到又成为那把破败不堪、沉默残旧的废刀。

之后,他饮下了这杯茶,吃光了盘中的桂花糕。

一个时辰后,队伍寻到一处靠水的空地,停下来歇息用饭。仆从们造营生火,护卫们入林捕猎,一切有条不紊、配合得当。

时直酷暑,烈日当头。空气似乎凝滞住了,一点风也没有,十分闷热难耐。我没有胃口,随便用了点便回了车内,在长鸣不止的蝉鸣声中很快睡了过去。

没有多久,车外嘈杂起来。我本就睡得不沉,一下就醒了。

“站住!”

有人呵斥出声,是长州。

“主上正在休憩,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脚步声换了个方向,逐渐远去。

“啧,以色惑主,卑劣下贱,实乃我刀者之耻。”

“廉德,慎言!”明飞冷道。

“他做得,就说不得了?”另一人接道:“明哥,他可被很多低贱家仆肏过,这种淫贱的侍奴,哪有资格穿黑衣?就该裸着让我们瞧瞧,到底有什么秘密,迷得主上神魂颠倒,日日招寝。”

“泰和,闭嘴!”明飞动怒了,“主上处事岂容你们置喙?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没有下次。”

泰和不乐意地敷衍应道。这之后,几人又低声嘟囔了几句,随后便无人再议。而这一天的中午,我没有等来日常午睡的靠枕。

这几日,队中流言愈发厉害,根本原因在哪我很清楚。护刀者私下争宠不是一日两日,所以堡里才设了统领一职。按照规矩,只有统领才能近身服侍,同时才有资格上我的床,享受堡主恩宠和赏赐。这用积攒的功绩换取的上爬机遇,没人会无缘无故的拱手相让。那日比试,啸影若是当场展现出足够匹配的实力,这些护刀自不会有胆当面发泄,可他没有。他昔日的威名已毫无所用,只是徒增被人耻笑的谈资。

自那日之后,虽然日日同处一室,但我再没碰过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天夜半,我睡得不是很好。隐约之中,我察觉出有人在碰我。那小心翼翼地试探,宛如一根飘落的羽毛,只轻轻贴了一下脸,便消无影踪。随后,身侧那人起了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帐篷内,我睁眼发呆半晌,对方依旧未归。反正再难入睡,我索性起身披衣,拒绝了护刀的跟随,循着记忆中声音消失的位置,向密林更深处步去。

啸影没法调用内力,隐藏自己气息隐藏得很拙劣。几乎不费什么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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