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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神色莫名,思绪电转,太子殿下却忽然间神色微变,掏出手帕捂嘴咳了起来,面色也愈发苍白。
他瞧了一会儿,在太子殿下止住咳嗽满是歉意的看向他时回以一笑,将医箱摆上桌,示意少年伸出手腕。
王怜花是个敬职敬业的人,眼前自然是治病为先。
赵决明正陪在玉天宝身边听人系统实时转播,要知道王怜花心细如发,指不定在奇怪的地方有奇怪的印象;若是赵决明以傀儡的身份面对他,保不准会被看出破绽,故而他与系统奋斗到深夜,将傀儡的部分能力作了升级,也设置了些能够减少对话的功能。
此刻听着系统转播,赵决明放下了心,然后打了个哈欠。
玉天宝凑过来,疑惑地打量着他,赵决明眼下的两团青黑色十分明显,他困惑地问道:“决明,你昨夜未睡好?为何不留在屋里歇歇?”
他这么问,也想起今日自己早起时赵决明也是才醒不久的模样。
赵决明使劲眨了眨眼,赶跑睡意,道:“我担心阿天你爹来闹事。”
西门吹雪离京之后,玉天宝以自己对玉罗刹的了解生怕这假爹还要留在京中来找他事,便求王怜花告诉他玉罗刹的去向——结果显而易见,玉罗刹当真还留在汴京。
玉天宝提心吊胆了七八日,不见玉罗刹现身,早已放下心,此刻赵决明又提,他的心也跟着一同提了起来。
“为、为为何这么说?”
他紧张到结巴。
赵决明道:“王前辈提醒过我。”
王怜花问赵决明太子殿下的病状,从赵决明的描述中确认太子中了毒,而那毒正是冷血在金华向龟孙老爷询问的醉梦浮生。
“醉梦浮生自西域传来,出自罗刹教。恰逢玉罗刹在汴京,你若是真心想你那位太子朋友痊愈,赶紧在他处理好家事离去之前向他讨解药。”
王怜花意有所指,至于玉罗刹的家事……自然与玉天宝有关。
赵决明此时一说,玉天宝脑袋发晕,连手里的糕点也不那么香了。
玉天宝沉默片刻,苦笑道:“他总不至于杀了我……问题在我,我委实不想当他的儿子。”
离教数月,玉天宝学到了许多,他羡慕赵决明的坦荡直率,也对自己的做法进行了反思。
一味逃避是不可行的。
与其等玉罗刹找上门,主动去找他讲个明白才是上策,就算糊弄忽悠也好,玉天宝不想总是提心吊胆地在中原行走。
“问题不在你,在他。”赵决明忽然开口,他直视着玉天宝的双眼,认真道,“你只是知晓了真相。”
玉天宝鼻子一酸,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因这话而松快了许多。
赵决明知道玉天宝的想法之后,当下便对他道一起去找玉罗刹,玉天宝为他下决定的速度之快而讶异,心中短暂地升起一丝退缩,却又因赵决明坚定的神情而消弥散尽。
没什么好怕的。
“你一直以来对玉教主十分排斥,我以为你不愿听……看来我应该今日早起便告诉你。”赵决明向他道歉,“阿天你的勇气值得赞赏,是我看低你了。”
玉天宝心中害羞,但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止不住。
玉罗刹在汴京的消息鲜有人知,但王怜花是那知晓其踪迹的人之一,而他在带阿飞入宫见世面前曾在赵决明的请教下将玉罗刹常去的几个地方告诉了赵决明。
常去并不意味着一直都在,两人踏上了寻找玉罗刹的路途。玉天宝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他一心想避开玉罗刹,如今竟然还得费劲千辛万苦去见玉罗刹。
想见时见不到,不想见时却总是猝不及防的冒出来,世事难料大抵如此。
玉天宝心中生此感慨,奇妙的见识又增加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逆行的两人分外显眼,少年剑客的绛衣在阳光下耀眼而又明亮,令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注于这一行人。
视线如影随形,而赵决明并非浪得虚名,他跟在玉天宝身后,抽空抬首回望,目光澄澈,带着难言的凌厉。
但他什么也未看见。
酒楼二楼栏杆处空无一人,似乎在嘲笑他多余的警惕。
赵决明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暗自警惕起来。以他闯荡江湖大半年的经验,在背后偷看人还不露真容的家伙大都不怀好意。
尤其是这种分明被察觉到之后仍躲起来的人物。
赵决明的警惕并非多余,他正欲转头跟上前面玉天宝的步伐,一男子笑盈盈地从大堂中走出,腰束锦带,身着淡色长袍,一派富家公子的派头。
他样貌与玉天宝的易容十分相似,不知真相的人只看一眼便猜二人有亲缘关系。
易容相似,自然是有意为之。
“决明少侠,许久不见。”男子盈盈一笑,担忧道,“你看起来分外憔悴……”
玉天宝听到身后动静,愣愣地转过身来,看见男子那张与自己面容十分相似的脸,也显得有些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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