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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已经习惯了那股腥臭味道的林楼没有犹疑,他在逼仄的黑暗中一边喊着元始的名字,一边仔细地搜寻。
呜呜呜是谁?称得上稚嫩的声音发出疑问。
林楼急忙大声喊:是我,元始,是我啊,我是林楼,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突然【轰】一声巨响,刹那间,漆黑的四周宛如被撕扯开的礼盒包装纸,一片两片化成灰烬,微弱的光芒仿佛火苗似的一丝两丝地燃烧进来,双眼已经适应黑色的林楼顿时被亮色刺得睁不开眼,他忍不住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
你是谁?
这个声音跟元始现在的声音很像,可能是还没经历变声期,少了几分沙哑,更清透悦耳,像一颗还未成熟的不知人间疾苦的甜蜜果实。
林楼的双手还在自己的脸上挡着,他的眼前现在仍是白雾蒙蒙的场景,只能在模糊中瞥到一点黑的卷曲。
那是元始蓬松的羊毛卷发,可能是因为还没经过廖铭的亲手修剪,所以比林楼现实中见到得更长一些。
见到来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卷发看,元始便把身上的被子拉高,将自己团团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林楼终于适应眼前的光亮了,他睁开眼看清的第一幕便是元始戒备的双眼。
为什么你的衣服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怎么进来的?元始问他。
眼前的元始明显是不认识他的,林楼也不感到诧异,他认为,既然元始可以进入他的噩梦来拯救他,那么他现在一定也处于元始的噩梦中,他也可以来拯救元始,而且
廖铭不在是吗?
这里只有林楼被允许进来了。
我叫林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我本来在睡觉,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儿了。
说话间,林楼还偷瞥了几眼床上元始的双腿,果然第一次梦里看到的都是幻觉,那被子下明显隆起的形状不就是两条腿吗?
元始上下打量林楼的穿着,似乎听信了林楼的话:对,你还穿着睡衣呢,林楼,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的门都是锁起来的,只有外面的人才可以打开,到时候你出不去了怎么办?
你说这个吗?林楼顺着元始的话,转身去拨动了下那个崭新的铁门。
与黑暗中的那扇铁栏门不同,这是一扇只在上下开了可供手臂穿过的小窗口的封闭门。林楼观察着四周,这里的布置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过于严禁。
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墙壁,地上也是软垫,连床和洗手台、马桶都铺着撕不开的软垫。
你可以打开它吗?元始的身体朝前倾了倾,但仍用单薄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
林楼知道元始还不相信自己,便没有冲动地靠上去,他只是趴在铁门前,试探着往外面看,可惜那上下两个窗口上都掩盖着只能从外面打开的小门,根本没办法从里面挑开,对于困在铁门内的人来说,这两个窗口的唯一用处就是通风。
你打得开吗?元始再次期盼地发问。
尝试失败的林楼回过身,盘腿坐在地上:对不起,我打不开。
没关系,我也打不开。元始将身体缩了回去,眼里也没有失望。
林楼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元始。
元始,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比我小,我今年十八岁了,上高三,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元始眨眨眼,他的身体又朝前伸了伸,好奇地问:你都十八岁啦?我现在应该比十五多一点吧你的学校是怎么样的?
终于吸引到元始注意力的林楼欣喜地笑起来,他赶紧将学校里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甚至把尚裕森的糗事都拿出来添油加醋地说给元始听。
元始一言不发地听着,他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随着林楼的话时而眯起来,时而瞪大。
等到林楼口干舌燥,肚子里再也掏不出什么趣事的时候,元始又将身体缩了回去,重新拉起两人之间的警戒线。
元始客气地说:谢谢你,我今天过得很开心。
敏锐地察觉到元始一瞬间疏远的态度,林楼怔忡着,他捏紧了十指。
见林楼还在原地不动,元始疑惑地问他:你为什么还不走?
林楼苦笑着说:我能去哪里?元始,我跟你一样,也被关在这里了,我也出不去啊。
是吗?那你再等等吧,说不定等下就有人来放你出去了。
说完,元始便低下头,这下,林楼连元始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瘦小的一团身躯形状。
大抵是从未被元始如此冷漠地对待过,林楼坐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渐渐感觉到身体有种坠入冰窖之中的寒冷。
不该是这样的。
在长时间的僵持之下,元始不曾理会过林楼,他待在小床上如一尊被留在废弃空屋里的雕塑,连呼吸起伏都近似于无。
林楼慢慢有些着急了,之前那些慢慢来的想法统统消失,他猛地站起来,脚步踌躇片刻,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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