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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遗憾的是什么,在座的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们只看到瑛二在感叹完这一句之后便站了起来, 带着违和感满满的、愉悦却危险的气息, 走到了诸伏景光身边, 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推。
“玩耍时间结束了。”
他用一种不无遗憾的语调叹息着,慢条斯理的拿出了一双白手套戴上,接着低头俯视着蝎子,在他凶狠又隐隐惊惧的注视下,露出了一抹灿烂而诡谲的微笑。
“来吧——到了该认真的时间了。”
*
事后。
当弄清了一切的诸伏景光再度回想起这一天,他才总算明白,原来瑛二的计划从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个头脑如机械般精准而神秘莫测的男人,他的思考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在起身向自己走来的前一秒截止。
而在这个人亲口向他坦白一切之前,他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被迷雾一样似是而非的现实裹挟着懵懂向前,在恍惚和痛苦中艰难的做出选择,却不知道连那选择都是事先被人设定好的程序。
他选择了那些。
也只能选择那些。
诸伏景光自认自己不是没有过怀疑和挣扎,但事实证明,当那个男人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事时,任何人都只能按他的剧本成为牵线木偶,他们逃不过他对人心的把控,也根本反应不过来那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从瑛二主动站出来审讯蝎子开始,现实就仿佛被按下了倍速键,事件的接连发生让他的卧底生涯有了一种节奏骤然加速的感觉,他疲于应对突发的变故,忽略了许多可能指向真实的细节。
但不管细节被忽略了多少,有一件事诸伏景光是始终可以确信的,那就是他的暴露,以及来自组织boss的那个电话,是一切的导火索。
黑泽瑛二——这个武力和头脑都优秀到不像人类,强大无匹又算无遗策到令人恐惧的男人,是在那之后才收起他注视着这个世界时一直存在的玩乐轻视之心,开始愉悦的在棋盘上布局的。
宛如漫不经心玩耍的野兽,终于嗜血的张开了獠牙。
而诸伏景光唯一能让自己不至于在利齿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底牌……
呵呵,此处还是暂且保密吧。
软乎乎但黑芝麻馅儿的猫猫比起剧透,更愿意放出一段一切开始前的小剧场——
在那间黑幕逐渐降临的房间里,蓝发青年笑容愉悦而神秘,洁白的手套染上猩红的血,似乎很随意的开口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不会审讯可不行啊。难得有机会,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吧——”
他扭头看向景光与他身后的幼驯染,在尚且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两人僵硬的注视下,嘴角咧开恶魔般兴奋而冰冷的弧度,愉快的向他们做出口型:
[久违的教学,你们高兴吗……我可爱的学生们?]
*
空气中蔓延着隐约的惨叫。
病房内,身躯紧紧包裹在被褥中的男人眉头紧蹙,鬓角渗出数不清的冷汗。
——琴酒在火海中跋涉。
四周鬼火重重,狰狞的黑影嘻哈尖啸着,空中闪烁着危险的火花。
他在火海中艰难向前,右手托着持枪的左手,不断向前方射出子弹。
那里没有人,但强烈的直觉告诉琴酒,在这片火海的尽头,在那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中,自己的死敌就在那里。
【“Gin。”】
【“Gin……”】
【“Gin——”】
尖利的大笑在空中盘旋回荡。
琴酒满头大汗的忍耐着火舌舔舐的剧痛,试图分辨那个声音。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个声音都像克苏鲁神话中的旧神一样可怖而不可名状,他只能依稀听出那是个男人,却分不清那到底是青年还是老人,是磁性还是粗犷。
那个声音还在叫他。
不知名的烦躁涌上,琴酒杀意凛冽的连开数枪,引来黑暗中的鬼影嘲笑般的摇晃。
“——砰!”
看不见的子弹射来,在琴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击中了他的左臂。
他狰狞的冷笑,心想这只老鼠倒是有几分本事,然而下一秒,比刚才强烈数倍的暴躁涌上心头,伴随着被欺骗的狂怒。
被欺骗?什么被欺骗?琴酒想。
“——砰!砰!砰!!”
子弹源源不断的从前方射来,琴酒堪称狼狈的躲闪着,心底却愈发冷静,不断思考着那个让他愤怒到一想起来,就仿佛能将脑髓都燃尽的疑问。
他被欺骗了什么?
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胳膊,巨力传来,他仅剩的右臂在“喀啦”一声中宣告折断,与此同时,鬼影再次在他耳边发出狞笑。
琴酒的胸中涌现出恨不得将那人剥皮抽筋的憎恶,强烈的情感冲击下,他猛地挣脱了梦境的桎梏,整个人直直地撞向那抹可憎的幻影。
他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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