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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回我们铸剑山庄,方修明叹口气,不过你得听话,跟蓉儿好好相处
尹裳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绷断了这方修明竟然打着让自己做小的算盘?她气到浑身发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盯着方修明,印证自己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你要娶那宋蓉儿,让我做妾?
虽然是妾,但是你要知道我最爱的肯定是你
滚。
方修明惊愕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滚出去!
尹裳原本是打算掀桌子,可惜实在太重,她便捡起桌子上的碗碟砸向方修明。方修明没想到向来温柔贤淑的尹裳会突然发疯,于是在被砸了一身米饭之后也恼了,一边躲避饭菜一边和尹裳对骂起来: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没想到竟然又是骂人又是发疯!饭也不会做,家里也不会收拾,我要是娶了你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滚
尹裳喘着粗气将小板凳都砸了过去,方修明这才骂骂咧咧地直接用轻功飞起,留下一句老子再也不会回来便消失了。尹裳却是不停,撕了窗帘,捅了窗纸,直到家里的东西被破坏得伤痕累累才蹲下来掩面痛哭,为自己支离破碎的美梦。她以为方修明是爱她的,可是这爱情脆弱到一阵风就吹散了,只留下一地心碎。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尹裳自言自语,我从此便是孤家寡人了
你爹还没死呢,说什么孤家寡人?刘凯泽从屋顶飞下,来到呆愣的尹裳面前,那小子既然不是好人,你就早点回去,也免得尹侍郎担心才是!
我哪里还有家可回?尹裳只当刘凯泽是她爹的好友,垂下眼帘,我可是逃婚出来的。
你以为他不知道?刘凯泽不客气地用手上的酒壶敲她的脑袋,其实尹侍郎早就知道了,不过为了尊重你的选择,也为了考察那小子,才没有拆穿你罢了!
爹早就知道了?尹裳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刘凯泽:他早就知道?
当然,不然你以为怎么可能后院一个仆人都没有,让你那么容易就翻墙出去了?刘凯泽翻了个白眼,这成亲也是假的,那些客人都是我和肖潇找来的戏子罢了。
尹裳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呆呆地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她还以为父亲只是舍不得她嫁人、她还以为后门的人都去前面大厅吃席,原来这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她的父亲早就知道了自己会不顾一切的逃婚,然而却是一言不发地从未阻拦,只是默默地派人保护自己。
爹是想让她自己明白吗?
是想让她自己看清这所谓的爱情吗?
尹裳沉默地坐在地上,脸上泪痕在发光,显得这个女孩儿尤为可怜。刘凯泽这才有些急了,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打定主意自尽给那坏小子看,于是又连忙安抚道:所以你哪里是什么孤家寡人呢?你爹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啊!这坏小子迟早要找他算账,我们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尹裳抬头看了刘凯泽一眼,然后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不过也不用找他算账,毕竟是我眼瞎,尹裳站起来,望着满地狼藉继续说,我会回去的,求爹原谅女儿的不孝,这大概才是我目前最该做的。
刘凯泽一听自然是大喜,毕竟这几天为了盯好他们,他可是连酒馆都没去过,腰间的一壶酒是省了又省,馋得他不行。于是他当即便拉着尹裳出门,先去了一趟酒馆把葫芦灌满,然后掏出几十两银子雇一辆马车。
你要是回去了,尹侍郎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刘凯泽可是知道她爹一直以为至少也得三五个月才能盼回他的女儿,因此这一个月不到就见到女儿可是一份大惊喜。
爹要是能骂一骂我,我心里倒是会好受些。尹裳苦笑一声,留恋地看了一眼这只住了四天的家,然后背起了收拾好的包袱。她的父亲或许是因为在刑部做官的关系,常常板着一张脸,让人感到冷硬又难以亲近。小时候尹裳也害怕,见到父亲便躲,加上她又没有娘亲,因此总会在夜里躲在被子里哭。后来大了一些,明白母亲离世是怎么一回事、害怕也被父亲抛弃的她拼命的学习,只有看到父亲欣慰和骄傲的表情是才能消除心里的不安,事事不敢忤逆。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幡然醒悟,发现父亲从来没有对她不好,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以前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乖巧,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哪里还能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刘凯泽没说话,他知道这姑娘也不需要自己再开导。两个人默默赶路,倒是花了来时一半的时间便回到王城,随着马的一声嘶吼车停在尹家门口。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守门的下人一见马车便慌忙跑进屋里叫人,正在吃晚膳的尹侍郎放下碗便飞奔出去,肖潇等人则是快步跟在他身后。
爹!
一道嫩黄色的身影下了马车便要跪在尹侍郎脚边,可是眼疾手快的尹侍郎早就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尹裳。父女俩抱头痛哭,肖潇则是悄悄给刘凯泽递去准备好的一葫芦酒,然后和众人一起劝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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