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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原因让他开始胡闹?

是因为转了性子,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想到两份风格迥异的策论,于景渡心中渐渐浮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大敢相信的猜测……

“你说,从前被老四看中的容灼,会是什么样的人?”于景渡问道。

“依着太子的喜好,必定是有才学,人品端方之人。”

“是啊。”于景渡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和容灼都不怎么沾边的词,“若非差别太大,老四又怎会轻易放弃了他?”

黎锋拧眉听着于景渡的话,却一时猜不透自家殿下的心思。

毕竟他没看过容灼的策论,不知道这位容小公子不仅是表面玩世不恭,写起策论来简直和胡扯一般,任谁看了都要摇头。

“明日一早我出宫一趟。”于景渡朝黎锋道:“你让人将策论再还回去吧,务必做得干净一些,别让人看出来异样。”

“是。”黎锋说罢便拿着策论走了。

于景渡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目光落在琉璃花瓶里那支风干的月季上,心绪十分烦乱。

次日一早,他便去了趟国子学。

季修年再次见到宴王殿下,似乎并不意外。

“那日本王与父皇聊天时,提到来过国子学,父皇叮嘱本王将来要多来看看,还让本王多结交几个文人。”于景渡朝季修年道:“边关戾气太重,本王就盼着多来几回,沾沾这里的清正之气。”

季修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毕竟太子想结交文人,都要特意搞个诗会掩人耳目。

宴王殿下倒好,往他面前一坐,就说要结交文人。

“殿下可有属意之人?”季修年问道。

“有。”他说着取出一张纸放到季修年面前,上头写着几个名字,正是他此前让黎锋去查过的那几人。

季修年一看,开口道:“殿下眼光独到,这几人在国子学的功课并不是拔尖的,但性情无一不率真坦荡。若是放他们去了朝中,高官厚禄未必可得,但各个都是能踏实做事的人。”

“先生果然最懂自己的学生。”于景渡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案上,认出那是学子们交上来的策论,季修年应该尚未批改完,“本王能看看吗?”

“殿下请便。”季修年道。

于景渡闻言便慢条斯理地翻开了几页,很快找到了容灼那一份。

“本王突然想起来,季先生门下似乎有个容家的儿郎,一直是先生的得意门生。”于景渡看向季修年,“此人品性如何,是否值得招揽?”

“少年人心性不定,恐怕要叫殿下失望了。”季修年不动声色地道。

“这策论……”于景渡挑了挑眉道:“看着倒是有点见地,只是观点太过悬浮,一看就是对朝中之事不慎了解……算是无功无过吧,失望倒不至于,却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季修年闻言淡淡一笑,并不做声。

“先生方才说他少年心性不定是何意?”于景渡问。

“老夫并无深意,随口一说罢了。”季修年道。

“那他从前心性稳着的时候,写的策论应该不是这样的吧?”于景渡道。

被于景渡这么一问,季修年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容灼朝他说过的话。

当时他让容灼帮他整理书稿。

没过多久,对方就将书稿还了回来。

那日容灼朝他说,人生如朝露,还说今日的他已经非昨日的他……

“宴王殿下今日为何对他这么感兴趣?”季修年问道。

“无事,随口一问罢了。”

于景渡能感觉到,季修年有过那么一个欲言又止的瞬间,所以定然是朝他隐瞒了什么。

此事他来之前就有了结论,连他都能发觉容灼的异样,季修年又怎会没有察觉?

他来找季修年,本意就是想试探一二,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但季修年比他想象中更难应付,压根就不给他继续试探的机会。

若他想问清楚,就要将事情摊开。

一旦事情摊开了,势必会影响到容灼。

于景渡还没想好要怎么善后,自然不愿轻易走这一步。

不过这一趟,于景渡也不算白跑。

起码他可以断定,自己关心的问题,季修年应该也觉察到了。

从国子学离开之后,于景渡并未立刻回宫,而是又去找了一趟江继岩。

“你大白天公然来找我,不怕陛下的人盯着你?”江继岩问道。

“他越是盯紧了我,反倒越安心,不让他盯着,他该着急了。再说,本王有些事情必须要避开他去做,越是这样,大部分时候就更应该让他盯住。”于景渡道。

只有大部分时间不离开皇帝派来的探子的视线,才能稳住君心。

这样哪怕他偶尔消失那么一下,也不会引起对方太大的不满。

“殿下今日来是为了贡品外流的事情?”江继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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