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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坐上殿内客座的主位,他已然撑不住一国之君该有的威仪,脸白得比衣裳的颜色还淡,斜倚在椅子里,头很晕。白昼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胃被切了大半,没法很好的摄入营养,是以他该少食多餐,同时适当的补充铁剂以及多种复合维生素。
但书里,少食多餐尚且不论,他上哪里去找铁剂。
他的身体就像一盏即将燃尽灯油的灯,正在消耗最后的储备。
涂阿伽见他这副模样,道:你是真的快死了吗?得了什么病?
白昼有气无力的苦笑回了一句:生死之事,骗你做什么。
正这时,侍卫通报,远宁王到了。
王爷步子急切,进殿之后一眼就看见了白昼,顾不上理会涂阿伽,几步冲到皇上身侧,单膝跪在他椅子前,关切的在他脸上一番端详。
王爷什么话也没说。
拉起皇上手腕摸他的脉搏,他的手冷得像浸过冰水,头上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王爷起身转向涂阿伽,皱眉冷声道:解药呢?
涂阿伽赞许的一挑眉毛。
引诱银月寻人的药剂确实有副作用,比如情绪不定、梦魇、易疲惫,但能从脉象就察觉有异,眼前这冷峻王爷的医术起码是国手水准。她一笑,道:不用解药,过一两日自行就缓解了。
远宁王冷冷看她一眼,转向白昼,柔声道:微臣迟来,陛下受苦了。紧接着,拿银针,在白昼手上的几个穴位刺下。
说来也怪,白昼自行判断为缺铁导致的晕眩乏力,片刻被缓解了大半。不禁暗叹,王爷医术可圈可点,也不知他和简医生
嗯
简岚鸢是中西医双学位的博士,肯定是简医生更厉害一点。
身子稍微舒坦了,他就不禁又在想,若当真并非是远宁王勾结扶南,那么五常原上以高频音控制战马的人是谁
除了王爷,还有别人想要昏君的命吗?
扶南和尧国本井水不犯河水,突然就兵戎相向了,原因书中只字未提。
事物是具有普遍联系性的,若是往阴谋论的方向去想,这几件事,会不会存有千丝万缕的因果?
想到这,他转向涂阿伽道:你我两国虽算不得交好,却也一直相安无事,宗王突然出兵滋扰我国疆土,到底是为什么?
他问了一遍,涂阿伽没回答。
白昼这才发现,宗王一双眼睛注视着远宁王,眼波如春水潋滟,道不尽的柔情。
身旁的侍女发现自家王上失礼了,低声唤了一句,涂阿伽才回过神,只是抱歉的笑笑,半点扭捏之色也没有。
一片心思全在远宁王身上了,她肯定没听清问题,白昼又了一遍。
谁知,涂阿伽依旧置若罔闻,反而几步走到远宁王身前,问道:不知远宁王,娶妻没有?
第6章 朕不走。
白昼和简岚鸢心底皆惊:这是看中了王爷吗?
涂阿伽见这两人不光不答,还同时沉了脸色,便先回答了白昼的问题。
原来近年,扶南在北部山脉发现了金矿,开采之后运送回主城,若是一直走扶南境内,路程艰险崎岖,是以从来都是穿过尧国的边镇运送。
可就在数月前,押送队伍由驭兽的异人将军陪同护送,还有猎豹随行,入关检验时,黄金百两好好的,待到出关复检,竟然变成了十斤碎石头。
百两黄金在尧国境内只一夜,就不翼而飞。
此后,当然是两国之间的扯皮,最终演变为战争。
听到这里,远宁王问道:扶南北部都是荒山,鲜有人迹,是如何发现金矿的?
涂阿伽答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白昼动了个心思,没做声。
再看涂阿伽显然认为这事并不重要,继续道:若是远宁王能与我结亲,这百两黄金的事情可以再不追究,说着,她笑眯眯的看着二人,问道,如何?
荒唐!陛下和王爷异口同声。
二人也没想到如此默契,略带诧异的对视一眼。
你娶亲了?
远宁王摇头:这是两码事,怎能如此含混,你身为一族宗王,这样公私混沌,怎么对得起整日劳作开采的矿工,又如何对得起听你号令就在沙场上拼杀的将士们!
更何况,区区百两黄金丢失,城上以皇上要挟时,张口就是三座城池,万两岁供,欺人太甚。
语调并不严厉,但言辞机锋没给涂阿伽留几分颜面。
被这样质问,涂阿伽满不在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理解,笑道:扶南境内,万民的生死都在我一人掌握,何来公私混沌一说?我的武士为我献出生命,难道不是他们的荣耀吗?
果然认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事若是放在平时,白昼自然会一笑置之,再做打算,半奴隶制的蛮夷之族,不会深想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的道理。
只是今天他受了银月蛇蛇饵的影响,看涂阿伽这副高高在上恣意妄为的模样,心底就有一股火气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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