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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却失神了。

好一双眼睛!

灿若星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摄进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单纯因为一件事物的美丽,感到动容甚至震撼了。

老爷?

管家轻轻提醒了一句:他们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

儒生转身走向棋摊,少年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依旧只看了一眼。

若他记得不错,雍帝今年应该是四十四岁。

外貌和年龄很一致,并没有因为生活优渥而显得年轻,脸上的川字纹和法令纹很深,眼尾几乎看不见鱼尾纹严肃,压力大,笑容很少。

安然得出结论,低头落子。

儒生负手站在一旁,耐心看他下棋。

少年的棋艺很高,高到他面前的对手完全无法体现他水平的地步,没多久,和他对弈的中年人懊恼的弃子认输,从袖子里摸出一文钱放在棋盘上。

安然将那一文钱收进荷包,开始收子,儒生在他对面坐下,道:我和你下一盘。

安然头也不抬,继续收他的子,道:不下。

儒生诧异道:为何?

安然道:你输不起。

管家斥道:怎么说话呢?我们老爷输不起你那几文钱?

儒生亦道:你放心,老夫虽然缺钱,却不缺这几文。

安然道:输不输得起,和钱多钱少不相干。输得起的人,无论输赢,一笑而过,潇洒来去。输不起的人,或者掀摊子骂人,或者一局方了还要一局麻烦。

儒生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输不起的人?

安然语气平平,道:我要收摊了。

这句话一出口,安然便感觉有人向他靠近了一步。

儒生抬手,止住某种隐秘的骚动,道:来一局。老夫答应你,不管输赢,只下这一盘,而且绝不掀你的摊子。

安然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最后几颗棋子放回瓷罐,道:赌金二两,我输了,双倍奉还。

儒生不悦的皱眉:方才那个不是一文吗?怎么,坐地起价?

安然笑笑,挑眉道:我问你要一文,你有吗?

儒生唤道:福贵!

叫福贵的管事忙掏钱袋,翻了片刻,最后索性直接倒在手上,而后愕然并骇然:钱袋里一个铜板没有,都是碎银子,最小的一个,正好是二两。

这也太巧了。

可若真是巧合,这少年又怎么知道他手里没有铜钱的?

儒生看了安然一眼,面不改色,道:二两就二两。

于是开始下棋。

安然下的很轻松。

他学的相术,和其他人全然不同,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公式可套,根源全在一个算字,他这几个月,脑子就没闲过。

下棋嘛,无非也是个算,不过他算得不是棋路,而是输赢。

若连一盘棋都算不了,他还算什么天,算什么命?

儒生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少年的棋路很怪,几乎完全没有章法,仿佛东一颗西一颗随手乱放,却偏偏每到关健时候,他就发现,某一颗先前随手乱放的棋子,正落在最让他难受的地方

仿佛无论他怎么落子,都在这少年的算中一样。

安然也不催他,继续心不在焉的撸他的猫,偷学隔壁前辈的忽悠秘技。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显然不是落子的声音,安然一回头,就看见桌子上多了一枚玉佩。

明黄色,雕龙佩。

安然看着玉佩,好一阵不想说话:犯规啊大爷,微服私访不是这么玩的!

儒生平静道:我赌我们这一局,是平局。

安然想掀桌:平你妹啊平!还说自己输的起?

围棋平局的几率小的可怜,在他那个世界,因为规则变动,甚至根本就没有平局。

这种赌局,随便来个三岁小孩就能赢,但问题是,赢不得。

明黄色的龙文佩谁敢拿?

果然伴君如伴虎,甚至连远远看一眼都有危险。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跪下来,五体投地,磕头请罪?

安然安静了好一阵,默默扯下腰上的玉佩,放在桌上,默默落下一子。

局面瞬间翻转。

安然动作越来越慢,儒生神色越来越轻松。

棋盘上黑白子渐渐多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埋头落子。

公子!一个小厮打扮的半大少年冲过来:公子,不好了!夫人坐的马车翻了,动了胎气,见了红。

安然看向棋局,暗暗起卦,末了道:有惊无险,不妨事。

小厮大大松了口气,道:公子我们回吧,马车在外面。

安然点头,还未说话,就听中年管家不满道:哎,棋还没下完呢!

见过尿遁死遁,没见过早产遁的!他家主子正在兴头上,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算谁的?

安然看了他一眼,从瓷罐里抓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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