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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不想拆,是拆不了,就这铺天蔽日的怨气,工程队师傅恐怕还没开工就惨遭不测了。
房子的每一寸角落,包括肆意生长的植物,无一例外都被一层粘稠的黑色怨气包住,初步分析,室内死过不止两个人。
陈小洛望向它的同时,破损的大门口,有个干尸模样的鬼站在那里,空洞的眼部朝着胡同大门方向,身边的黑气云山雾绕,滚动翻腾,蠢蠢欲动。
陈小洛脚步不停,右手拇指与掌心夹着小茶刀,手腕一抖,茶刀出鞘,准备进门的同时顺手送这鬼去投胎,就看见高空中的苏深一个猛子扎下来,从她身边猛窜过去,捞起那干尸,炮弹似的冲进屋里,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彻底撞碎,扬起大片尘土,厉鬼的嚎叫声从屋内传来。
陈小洛:“……”
她用手臂挡开弹过来的木头,左手撑着水泥垒砌的篱笆外墙,纵身一跃翻了进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片刻犹豫,惊呆了身后不紧不慢的探险小队。
穆洪杰:“……你们说我要是追她,能成功吗?”
庞瑾瑜抱着姜一舟的胳膊不撒手,闻言鄙夷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刚接受了学妹的告白。”
穆洪杰给自己辩解:“我只说试试,还没同意呢,没同意就不算交往,你可别玷污我的青白。”
“渣男!”庞瑾瑜翻个白眼,对姜一舟道:“渣人者人恒渣之,穆洪杰不会有好下场,你可别学他。”
“你懂什么,”穆洪杰不屑:“我这不是渣,是博爱,是社会公益,我要给每个需要我的女孩子送上专属于我的温暖。”
庞瑾瑜比了个叉,迅速闪到一边:“滚滚滚,离我远点,人渣勿近!”
“走了,别掉队。”姜一舟拽着庞瑾瑜的衣领把人拽回来。
阴阳眼不止能看清鬼怪,也能看到一些由怨气累积所留下来东西的影响,比如作为杀人凶器的毒药,即使被凶手冲洗干净,因为毒药和受害者血肉紧密接触,且一般分离不开,那么受害者的怨气就会渗透毒药,即使凶手将毒药清洗干净,没清洗前的影响依旧会被记录下来。
所以,当陈小洛落地时,迎接她的,是从屋里一直淌到院子的大片血迹。
她抓了把旁边槐树的树枝,荡悠着换个方向,避过血迹轻盈落地,一抬头,槐树树杈上蹲放着个人头,人头嘴角淌出浓黑的血,顺着树皮裂纹一直流到地上,凸起的眼珠无神地盯着她。
“分尸现场啊……”
陈小洛自言自语,用小茶刀一笔一划在树干上划了个八卦阵图案,然后用刀尖蘸取人头流下来的血,抵在八卦图正中央,小声道:“投胎去吧,下辈子幸运点儿。”
话落,八卦图冒出一道白光,顺着血液一路往上,将人头包裹住,白光更加耀眼。
人头依旧盯着陈小洛,两道血泪从眼睛里汩汩流出,片刻后,白光熄灭,人头消失不见。
陈小洛早在白光亮起时就转身往屋里走了。
她站在门口,苏深站在屋内正中央,脚边七零八落一地断肢残腿,看模样似乎是那只身上的东西。
吃剩了还是挑食?
陈小洛心里打了个问号。
顺着苏深的目光抬起头,饶是陈小洛见惯了血淋淋的场面,也不禁为眼前的场景动容。
天花板上,用铁橛子钉着四只肢体扭曲的鬼,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和两个女孩打扮的四五岁孩子,他们衣着光鲜,身上除了大片血迹之外没有任何灰尘,无一例外睁着眼睛,眼神木讷,表情狰狞,鲜血不断滴落下来,在地板汇聚成大片血洼,淌出房门,流到院子。
惨烈的犯罪现场被还原的巨细无遗,陈小洛秀眉微蹙。
死于非命的人,如果有足够强烈的怨恨,有可能直接跳过头七,怨气使他们在死亡的瞬间化为鬼魂,如果得不到解脱,怨气越积越浓,外表也一直保持临死时的模样。
他们被困于某个时间点,长时间承受痛苦而得不到解脱,就会开始报社,但凡踏入他们活动范围的一切,不管人还是动物,都会被无差别攻击,直至死亡,俗称黑化。
这不难理解,别说是鬼,就算是个人,你抢了他东西,还莫名其妙把他关在小黑屋里几十年不让出去不让见人,这人铁定也得疯。
陈小洛观察鬼的同时,那几只鬼也发现了她,干涸凸起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锁定陈小洛。
光线暗了下来,阴冷的鬼气开始弥散。
“风起。”
陈小洛低声念着,迈出半步,足尖在地面划出道半圆,抬起手,罡风乍起,以她为圆心的罡风犹如小型龙卷,将四周翻腾的黑色怨气裹挟包裹,浓重的黑雾打着旋被吹开,漾出水一般的黑色涟漪。
刹那间,女人的尖叫与孩童的哭声一同响起,伴随着时不时钝器撞击血肉的声音愈演愈烈,破旧的窗户被大力关上,玻璃落在地上摔成碎片,阳光被彻底阻隔在外,室内溶于黑暗。
“啪嗒——啪嗒——”
绛紫色眸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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