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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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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十分喧闹,人来人往,乱作一团。

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将浑身湿透的赵烜抬到床榻上,给他擦身的丫鬟,匆匆而来的郎中,忙着去叫人的管家,人人都有事做,人人都在忙碌。

有人在小声嘀咕。

“大爷怎么掉进去的?”

“谁知道呀,只让奴婢们远远跟着,一炷香的功夫,就落水了。“

“许是不小心,那湖边湿滑,踩一脚不稳当可就下去了。”

“大奶奶,别担心,李郎中在里面呢,人捞上来的及时,定然会没事的。”

心柔攥着手站在一边,面对周遭的问询或关切,只是恍惚着不言语。

众人安顿好后,看她不发一言,脸色苍白,如月忙挥着帕子赶他们出去了,只留下隔着一道屏风的郎中。

微沉有力的脚步声响起,跨过门槛,进到屋内。

心柔抬眼一看,对上熟悉的双眼,心尖一麻,走了两步,双唇嗫嚅道:“爹爹,我......”

她想说一两句,又堵在喉咙不知从何开口,更怕不合时宜。

赵景山看了眼她的面容,平日精心打点的口脂脱了妆,两颊苍白,平日潋滟的双眼黑黝黝的,隐约可见无助的泪花。

他关上门,只有如月在一旁,他也没遮掩,上去隔着宽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慌。”

心柔摇了摇头,压下哽咽,不再说话,任由他牵着她走到屏风前,直到进入内室,才松了手。

李郎中方才已经指挥着下人将赵烜挂在背上,吐出了腹腔内的水。

现下正在静声把脉。

心柔视线挪到赵烜不省人事的脸上,自他被捞上来,她第一次正眼看清他的脸,面色浮肿铁青,瞧着十分危险。

赵景山沉默看了半晌,才缓缓问:“如何了?”

“积水已排出,只是湖水进了肺部,恐伴有胸痛发热之症,我先开几副药,待他醒来再看。”

“好,有劳李郎中。”赵景山随他站起来,向外一比,有礼道:“已叫下人备了厢房,辛苦就近歇一晚。”

心柔出着神,耳边听见人声出去,恢复寂静。

随后很快又有赵景山的脚步转回来,站在她身边,和她一同望着床上的人。

没了外人,心柔才有了些说话的力气,轻声道:“爹爹,我不是有意的......”

“是你推他下去的?”赵景山低眸看她,问的直接,他一早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便有了猜测。

心柔点了点头,抬眸看他,眼泪憋了半晌,在他专注平和的目光里涌了出来。

赵烜毕竟是他的儿子,他的长子,他会毫无芥蒂吗?会相信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吗?

“我真的不是有意......”

张了张唇,仿佛怕他不相信似的,心柔又重复了一遍,竟然想不到接下来要说什么。

赵景山叹息一声,将她拉入怀里,说道:“爹爹知道,你不会那么坏,是他和你有争执是不是?”

他知道赵烜是什么性子,也知道他的儿媳,做不出如此狠心的事。

当下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别急,慢慢说出来。”

心柔此刻才安心下来,抹了一把泪,在他怀里抽咽着断断续续说了赵烜的打算,和他们的争执不休。

“我被气急了,他还要来捉我,才推了他一把,没想到他就那么下去了......”

赵景山这才知道这个逆子藏着这种心思,先前还与他说没带回来,他在外生的孩子他没见过,更无感情,即便体弱,和他有何干系,这不是他接受的理由。更不能以此逼着柔儿接受。

体察到她那时的痛苦,赵景山只能握住胸前的小手。

心柔模糊间察觉他胸前都湿了,才发现她流了许多泪,顿了顿,继续道:“爹爹你不知道,我喊人时有多慌,就怕他就这么......”

那一刻的恐慌是无比真实的,她就算再厌恶他,也不想他因为她而死,即便她有过一秒的念头,也很快清醒了过来,她不能如此愚蠢。

赵景山一直抚着她背,怀中纤软的身子脆弱无力成一团云朵,让他怜惜。

“好了,爹爹知道了,别担心,方才问了李郎中,他性命无碍,只是吃些苦头,不必慌乱。”

“真的吗?”心柔抬起泪眼,依赖他的感觉让她已无力思考。

“爹爹还会骗你不成?骗了你有什么好处?”赵景山笑了下,轻捏她的下巴。

又说道:“哭的如此可怜,眼都肿了,快去洗洗,今夜我来守着。”

心柔不想去,只抱住他的腰,说:“我和爹爹一同守着吧。”

这一夜,屋内灯火通明,二人果真坐着守了一夜,天还没亮,赵烜发出了微弱的动静,李郎中闻讯而来,一番检查,他终于完全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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