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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从今往后都不会冷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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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逸飞订了两张最近的机票,连夜下山飞回了首都机场,白果山距离首都不远。

唐阮想去的地方是拆迁区,大部分人都搬了出来,还有少数的钉子户。

楼栋都破烂得不像样了,楼道里积满了灰尘,墙角有结的蜘蛛网,狭窄的楼道连走两个人都困难。

黎逸飞拿手机打着手电,陪她走上了顶楼。

这栋楼也就十几层左右,远处新盖的楼房都比它高出一大截,它在这座城市中毫不起眼。

年久失修,顶楼的围栏都倒了,唐阮走到最边上的位置坐下,这是她母亲曾经常坐的地方,稍不留意可能就会坠下去,这个高度足以摔得粉身碎骨,救不回来了。

唐阮转过头看看站在她身后的黎逸飞,跟他道:“我妈妈就是在这里自杀的,那个时候她打算带着我一起跳楼,差一点点,我就摔成肉泥了。”

天台上的风吹得她发丝凌乱,轻飘飘的,她的语气没有痛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平平静静地陈述事实。

黎逸飞目光沉沉,他隔着凌晨四点的夜色看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安静地听她讲话。

那会儿她大概是叁岁,刚开始记事,其实年幼时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几件印象深刻的,最让她难忘的就是母亲纵身一跃的画面。

当时阮清如是想带着她一起死,抱着她坐在楼顶,就是这个位置,她那个年纪,根本不懂母亲想做什么,可能是母亲把她勒疼了,也可能是人面对死亡本能求生,她挣开了母亲的手臂,跑到了正中央。

可下一秒,她就亲眼看见母亲自杀了。

阮清如死后没多久卞春琳就怀着孕住了进来,住在阮清如的卧室里。

卞春琳是很会扮演圣母的,对她的任何“顽劣”都会宽宏大量,在人前她是非常仁慈和善的继母,而在人后,在唐梧德看不到的地方,她对她的脸色就变了,体罚辱骂是轻的,她通常会用针扎她的大腿,这样不会留下伤口,更不可能被外人看见,细小的针眼都藏在了衣服底下。

阮清如是独女,父母都去世了,这栋房子本来是阮清如的财产,她死后唐梧德继承了所有遗产,阮家没有人给唐阮撑腰,她太小了,没人教她,她也不懂得什么叫虐待,没地方让她诉苦,更不敢声张,就那样默默受着,学会了看人脸色。

唐萱叶出生后唐梧德更少回家了,每次都推脱工作忙,回来了也是去看襁褓里的唐萱叶,对她是不管不问,但好在他们还肯让她读书,毕竟他是名校毕业的,又在学校任职,不让年纪大了的女儿读书,他面子上过不去。

唐阮也是读书之后才慢慢明白了家里复杂的关系,明白了卞春琳和唐梧德的虚与委蛇,在外面一个是儒雅的慈父,一个是善良的继母,即使学校传过他俩偷情的风言风语,碍于人情世故,大家都不会当面说出来,卞春琳当上了唐太太,孩子都生了,就更没人说叁道四了。

这种角色,他俩扮演得炉火纯青。

唐阮一直觉得卞春琳的心理不健康,有一次,卞春琳故意给了她几张零花钱,要她带去学校里花,结果没两天卞春琳跑来接她放学,当着她老师的面说她偷家里的钱,说自己是个继母,不好对孩子太严厉,希望老师帮忙管教。

就这样唐阮成了一个“小偷”,她百口莫辩,只能忍受着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在学校里不敢抬头,不敢吭声,慢慢的也不会交朋友。

而她的继母,是有苦难言,尽心竭力的“好继母”。

以前唐阮不懂,卞春琳做这些事都图什么,后来她才想清楚了,卞春琳是单纯的享受这种折磨她的乐趣,她把对阮清如的恨,对唐梧德的怨,都报复在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身上了。

卞春琳没有工作,每天就是带带孩子,照顾唐萱叶,顺带折磨一下她这位继女,丈夫职位高升,她过得有滋有味。

唐萱叶小的时候卞春琳很少让她跟唐萱叶接触,但唐萱叶刚学说话的时候,叫过她一声姐姐。

唐阮还记得,那时的唐萱叶小小的,走路都走不稳,黑葡萄似的眼睛,和她也长得有两分相似,她第一次意识到她有了一个亲妹妹,在这个世界上,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她们的DNA证明了她们的身份。

唐萱叶也曾真心实意叫过她姐姐。

可就因为这一声“姐姐”,惹恼了卞春琳,趁唐梧德不在家,卞春琳就将她赶出了家门,逼着她跪在家门口,当时也是一个秋夜,她冷得直打哆嗦,单薄的身躯便如街边的碎叶,卞春琳要她求饶,她不肯,那天晚上膝盖都跪红了,卞春琳怕被人看见她膝盖上的伤,才不得不让她进去。

从那以后卞春琳就经常找个由头将她赶出家门,让她站在门外受冻,这样不会弄出伤痕,又能折磨她的身心,叫她备受屈辱。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唐阮在门外罚站的次数越来越多,冬夜的气温低到零下,她穿的羽绒服不够抵御寒夜,有时候甚至会站一整晚,畏寒的毛病也是打那时候起的,可能是落了病根,可能是心理作用,她被冷风一吹就会下意识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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