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4)
。”
“来偷东西?”
程真瞪了他一眼。幽深黑夜,又逢暴雨,叶世文根本看不清她在表达愤怒。二人藏在暗处,借灌木丛躲避,抬头迎接铺天盖地的雨,丈量墙身高度。
程真开口,“我先踩你肩膀翻过去。”
“……不行!”
让女人骑自己头上?他根本不会答应这种傻事。叶世文跳起攀着墙头,长臂运劲,一招引体向上便翻坐在墙头。
一看就是中学期间只顾逃课的坏学生。
叶世文低声催促,“快点!”
程真不情不愿伸手。他俯身拉住,眼见她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在墙面猛抓一轮,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最后才艰难爬上来。
“你刚才好像一只蟑螂。”叶世文忍不住笑,“电视广告里被黑旋风杀虫水喷中那种。”
“……”
二人跳下墙头,浑身湿透,沿荷塘道跑往西北方向去,没有中场休息时间。
仿佛这场雨全部下在港岛区。
有侧门警察发现他俩形迹可疑,开着警车在马路上追,朝天鸣枪示意。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一白一黑。滂沱龙舟水,在五月夜晚疯狂砸在二人身上,肩上,脸上。程真睁不开眼,凭叶世文开路,跑动间磕了某台车的前挡板,又撞了路人的雨伞骨。
顾不上痛。
他们冲进窄巷,脚步踏在每一级楼梯,溅开匆忙水花。程真紧张,反握叶世文的五指,不许他中途撇下自己。
霓虹招牌经雨水洗刷,透水般的光,映满脸逃亡的焦虑。
穿聚文街而出,碰见一台的士,去往天国也无所谓,二人直接上车。
的士司机流日不顺,最憎下雨天。见着上来两个玩湿身浪漫的鬼混男女,衫袖带血,脾气更加暴躁。
“喂!后排座位湿了要加收20%服务费啊!”
“走……”叶世文半瘫着喘气。
“去哪里?我从来不经殡仪馆的,不坐你们就下车!”
“深……水埗。”
程真开口。她跑得没了半条命,却不肯往后靠,双手扶紧前排副驾驶椅背。
叶世文喘顺气才说话,“你这样坐不难受?”
“靠背是布的,会弄湿。”
“我会给钱的。”
“做人要讲公德心。”
“做贼的时候也不见你讲公德心?”
“你以为我天生中意做贼?”
“难道不是?”
程真不答。炮弹居然哑火,叶世文有点好奇,侧头望去。只见程真长发尽湿,跑得双颊绯红,目光迷离,像一头在雨中精疲力竭的小野兽。
连弄湿的士座位都不情愿,她的自私似乎有底线。叶世文顺她脸庞往下,黑色衫袖滴水,服帖布料勾出让人惊艳的曲线。
程真冷冷开口,“你看什么!”
她抱住了胸。
叶世文吹起一记口哨,挑眉浅笑,“这样显得更大。”
像特意捧着供他观赏一样。
“叼你啊,再看我就报警抓你这个色魔!”
程真侧过身,连同难得的羞恼一并背向叶世文。只听得他低声地笑,似在回味什么。
她脸更红了。
“喂,大波妹,你还没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等到我安全下车再给你。”
“给?你不是说藏在跑马地吗?”
“我讲你就信?死蠢!”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淫人妻妾,鱼肉弱小,我看得出你是这种败类!”
“程真!”
“吵什么吵?!”的士司机突然怒吼一声,“吵得我看不清路了,再不收声你两个就下车!”
“……”
“……”
待二人回到深水埗,那场大雨只剩下沿街的小滩积水。高矮交迭的屋脊湿透,被涂了层更深的暗色,在夜间低迷起来。路上人少了,车渐远,宵夜档炊烟飘出,白雾寥寥,所有味道带了湿意,像有了形状。
在空气中游走。
还未转入福华街,叶世文懒洋洋开口,叫住程真,“喂,我要先吃饭。”
他早就饿了。
她也是。
二人首次意见相投,坐在铭记外摆的圆桌边。刚走了四个客人,残羹冷菜还未来得及收拾。陈娇见是程真来了,连忙应下,“例牌是吧?你同你朋友先坐,等我进去拿块抹布。”
叶世文听见“朋友”二字,笑了。
程真知他笑什么,懒得搭理。低头望见那双小牛津皮鞋的鞋带松开,她俯身去绑。
烧鹅濑冒着热气端了上来。
“难得阿真带朋友来吃,先上给你们。”
程真笑着起身,朝陈娇道谢。拎起汤匙,勺了一口准备送入嘴里——这是什么东西?!
一张湿透的纸巾盛于匙内,惊得她把汤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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