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熟(2 / 2)
的。但国内有时为了兼顾成本,也会选用日本的水饴牌子。
明雪挑了50克意大利一个老牌子的水饴出来,又加上110克细砂糖,30克海藻糖,以及10克的乳化稳定剂,合计要刚好在1000克的配比比例里,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所以,他的每一分选材,都做到了百分百的精心计算。
他系着专门的厨师围裙,为了不让头发掉进食材里,还戴起了厨师帽。一身白地站在那里,优雅地制作着雪糕。
单是这样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她看着,他将牛奶、淡奶油、脱脂浓缩奶放进意大利制巴氏杀菌机里,设定成40度C开始低速搅拌。
这个过程需要等待。所幸也不久,他等到温度达到40度后,又倒入已经搅拌均匀的细砂糖、海藻糖,和乳化稳定剂。最后,他才倒入水饴。
她在他的陪伴下长大。十叁年时光过去,她很清楚他工作的每一个步骤,和每一个配方的秘密。
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明雪哄她,“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客人。今晚的这款冰激凌属于你的,我们给它起一个名字好不好?”
“就叫夏天、夏夏,小盛夏好不好呀?”他笑眯眯地打趣。
名字叫雪芭的可达鸭摆着可爱的屁股走到她脚边,她把雪芭抱起来,然后走到厨房门边说,“做出来白白的,像雪一样。怎么不叫明雪呢?我喜欢吃明雪。”说着,吐出嫣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唇,扫过小小的翘着的唇角。
她直直地看着他,觉得很渴。
明雪听了她的话,一怔,耳根泛起可疑的红,然后将做好的白冰激凌液倒进冰激凌冷冻机里。
然后,他取出一个鹅卵石状浅粉色的透明玻璃器皿,将冰激凌冷冻机按下开启键,盛了满满一碗雪白的冰激凌。
再从果酱保鲜冻盒里取了两棵嫩粉红色的樱桃放在冰激凌上,然后递给她说,“夏夏,你尝尝看。”
“既然你说了,我拥有这款雪糕的定名权,那我就叫它‘明雪’。”说完,她捏起那颗粉色的樱桃抛进小嘴里含着,嘬着,既不咬也不吞,发出啧啧的声音来。
“呱呱。”雪芭也想吃。
“明雪是我的,你没有份儿!”她用脚尖轻轻撩开它,它又再度把它的扁扁的脚蹼踩在了她的光脚背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已经把高跟鞋脱了,此刻正光着一双脚丫站在这里。
其实,现在是打烊的时间。平常要到十点半才打烊。但每逢周四,也就是今天,晚上七点后是他的休息时间。
门外挂着打烊的告示,可是还是有叁两个小朋友被香味吸引,站在店门口看,口水糊了玻璃。
明雪见了,笑了起来。
他笑时很腼腆,还很好看。他的眼睛很明亮,带着漫天的星光,而一对大酒窝美得很浓烈,还很甜。他是高鼻深目的深刻轮廓,但五官精致脸型偏长,下颐略尖,很有少年感。再加上那对甜得可以在他酒窝里泡澡的笑涡,使得他原本英挺的轮廓变得柔和。
他是一个,即使不笑,眼睛也带笑的温柔的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有变老,只是变得更成熟优雅罢了。即使脸上多了几条皱纹,也无损他的魅力。她还记得她五岁那一年,第一次见到他。那时的他十九岁,美得惊天动地,是一个难以描绘和形容的美少年。那个十九岁的美少年被她藏在了心中,永远没有老去。遥远的年岁里,她喊他大哥哥,而他只是蹲下来,温柔地摸摸她的头,笑着纠正:“乖啊,夏夏。我不是哥哥了。我是叔叔辈啦。乖啊,夏夏叫叔叔。”她扭捏了半天,而他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很有耐心,她不想他失望,只好糯糯地叫他,“小叔叔。”
她收回回忆。
而温柔的雪糕叔叔打开大门,将手中捧着的一大缸玻璃器皿给了几个孩子,“拿去吃吧。吃完了,把这个玻璃皿放在花园里的桌子上就行。”
一个小孩含着手指嗫嚅:“雪糕叔叔,我没有带钱。”
“我们也没带。”另外几个低声喃喃。
他笑着揉了揉孩子们的头,道:“叔叔请你们吃的。”
孩子们欢呼一声,捧着玻璃皿跑了。
“你倒是真心喜欢小孩子。自己却不要一个。”她笑他。
明雪笑呵呵地:“这么多届孩子里,就属你是最难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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