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清君侧(2 / 2)
五千禁军在城里,侯爷……一会儿遇到了,我们要怎么做?”“还能怎么做?他们都已经是纪行止的人了,直接杀了。”靳渊冷哼一声,自语道:“纪行止啊纪行止,聪明反被聪明误,只留了这么些人在京城,拿什么跟一万五千人的火器部队对抗?”孙月安皱起眉:“侯爷,我们不再等一下定州城的人马吗?”“等什么?”靳渊道:“崔林可带去了三万人马,等他们来支援天都亮了。若我们现在动手,纪行止恐怕是猝不及防,也许不等他们过来,我们就已经胜了。”他越说越志满意得,甚至觉得若是早点让秦蛰和秦义城杀了靳月,把握住定州城的兵权,这些日子就不会如此束手束脚。“到明日一早,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就要易主了。”——京城以南七十里外,同样有一小列骑兵正快速朝京都赶来。为首的少女一身红衣猎猎,满眼焦灼,即便已经被风吹得脸蛋生疼,她仍夹紧马腹想再快一些。她身后跟着群衣着统一的黑衣人,可与寻常肃穆整齐的军队不同,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甚至还有瞧起来须发皆白的老人。这就是季枫华一手培养起的十八云骑,名字响亮,实际上是十八组精锐队伍,每组十人,各个身怀绝技,精通暗杀与战斗。因为能者居之,又不问出身来历,所以有一小半都是地坤,甚至还有从良的风尘女子。也正是如此,他们从云州偷偷赶来,才没有引起沿路的半分注意。姜菱月末离开京都,旁人只当她归期已至,却不知道她离京没多久就在宿县与十八云骑接头,而后又趁夜色赶路,快马加鞭返回京城。养心殿中,因为炉火烧的旺,姜行只披着件宽松的袍子,而纪行止没穿官服,着一身素净的墨绿色长衫,与她对坐着下棋。蜡烛劈啪作响,姜行眉头逐渐皱起,托着下巴看着棋盘。此时黑子被白子截截围堵,已是强弩之末,她拿着棋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随手扔到了桌子上:“朕又输了。”“陛下进步许多。”纪行止淡淡说:“假以时日,必能超越臣。”姜行眉梢一动,下意识抬起头望着纪行止。女人正慢条斯理地收回棋子,她眉眼低垂,神色平静,长睫在灯火下覆下一层鸦影,看起来温和美好。姜行一时晃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总觉得冷郁的纪相温柔娴雅了许多。她眨巴眨巴眼睛,视线落到女人掌心还泛着粉的伤痕,不禁又回想起那日场景。明明已经做好生挨一刀的准备,可本来离她十几步远的纪相却匆忙奔了过来,挡在她身前握住了那把刀。那背影并不高大,瘦削纤细,却意外可靠。若以前她对纪行止只有敬畏,如今,却又多了许多好奇与仰慕。尤其在这次计划中,她更发现了纪行止是个能人,看似疯狂极端,实则冷静敏锐。这样一个人,若能一直被她牢牢掌控,就更好了。姜行眼神稍暗,掩饰般地低头喝了一口茶,轻声问:“纪相可会……一直做朕的纪相?”纪行止微微蹙眉,抬头问道:“陛下何出此言?”姜行不敢和她对视,支吾道:“若朕真有一天棋技胜过纪相,但纪相又不在这里了,那朕要怎么证明?”纪行止一愣,看着面前可怜巴巴要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忽然觉得她和姜菱还是有些像的,她不禁心中一软,轻叹道:“陛下不必担忧,在陛下能独当一面之前,臣不会离开陛下。”姜行缓慢眨了下眼,抬起头看向纪行止,正想鼓起勇气追问以后呢,门外却忽然传来声音:“陛下,靳侯爷和孙将军现在正带兵围在煊赫门外,说是要铲除逆贼纪行止,以清君侧。”姜行一愣,懊恼地咬了咬唇,出口不免带了些火气:“朕知道了。”纪行止倒是轻笑一声:“来得挺快。”姜行默了下,忽然说:“纪相现在,还有机会离开。”“为何离开?”纪行止挑了挑眉,说:“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臣若离开,陛下该怎么办呢?”姜行抿了抿唇,说:“可万一不成功,纪相……”“陛下。”纪行止打断她,眸光平静:“不要害怕,我们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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