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3 / 13)
方甚至开了线,想是他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又如,她赠他的武器,他一直有好好保养,刚才也是操持着它,同仇枫招架解萦没忘记两人僵持时他对那小香囊的厌弃,可一路厌弃下来,他终究把它带在身侧。
不那么恨他的时候,解萦也有想过,久久不来消息,也许大哥离开留芳谷后,另找了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隐居。天下之大,他总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居所,过上他想过的逍遥日子。他从来就是拴不住的人。
可现在的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就是有长棍做倚仗,整个人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下。
这两年他究竟在哪里流浪,怎么会让自己混到这般田地?竟连一个普通乞丐都不如?她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中毒不轻,虽然仅看脸色和面相看不出具体毒物,但已经可以推出这是一种罕见的烈毒,也不知君不封在这烈毒里究竟苦苦熬了有多久。
她的怨恨突然不合时宜地来了,如果他不曾离开留芳谷,如果他让自己一直守在身边,这种小儿科的毒物,他又怎会轻易中上?就是中了毒,有她在身边,解毒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才不会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地折磨他。
可他宁肯忍着这样的烈毒折磨,也不愿回过头来找她。
这就是他离开她的下场,他活该!
她才不急着给他解毒,她偏要看这毒物把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轻易给他解毒,只会显出自己的贱,她就要等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自己开恩,发誓说他这辈子永远不离开她,她才会救他!
怀揣着这个恶毒的念头,解萦轻轻笑了。身侧的男人呼吸沉重,面色不佳,也跟着发了颤。解萦柔声道:君大哥,十岁那年留芳谷一别,你我兄妹至此再未得见如今,你还能认得出我吗?
男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迷茫一闪而过,他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宽慰笑容。他拘谨地点点头,还是不与她对视。
解萦眼含泪光,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声音柔了又柔:大哥,好久不见。
这话一出,竟有种沧海桑田般的幻灭。昔日朝夕共处宛如隔世,亲密无间的兄妹却要佯装一对半路走散的陌生人。
赶在自己情绪失控之前,解萦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仇枫。
仇枫无颜对她,解萦却步步紧逼,偏要往他身前凑,仇枫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问:小萦,你怎么会在这里?
解萦眨眨眼睛,向他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你有靠谱的情报,我也有。
解萦没有仇枫想象得那般怒火中烧,可她的笑就像戴了层层叠叠的面具,他一时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想到前几日收到的回信,仇枫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你从那时就在同我演戏?
解萦眉头微挑:演戏?我只是收到了两份情报,想着去扬州的时间还够,提前赶来苏州游玩而已。她深吸了一口气,并不准备就着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她轻声问道,小枫,如果我不出手,刚才你就会杀掉他,对吗?
仇枫不敢看她的目光,他清楚从被她看到自己要对君不封痛下杀手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已再无任何可能。即便他确有放君不封一条生路的打算,现在也没必要说了,就算说出来,于两人的关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她认为是别有用心的狡辩。思虑至此,仇枫闭上眼睛,狠心道:是,我是要杀他!他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想杀他很久了!
解萦竟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亲昵地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带着点宠溺的语气责备道: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怎么还破罐破摔的,我又没有生你的气。
仇枫打了个激灵,张大了嘴,话也说不利索了:小萦,你他欣喜若狂地搂住了她。
解萦打了一个激灵,余光瞥了瞥一旁的君不封,她忍着那份不耐,轻轻拍了拍仇枫的后背。
我知道,大哥这些年犯下了很多不该做的错事,江湖人人得而诛之。就算当初我们有言在先,要求你们师徒为我出力,协助我找到大哥,那也是因为我初来乍到,不谙世事,不清楚他犯下的暴行究竟有多令人发指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你要杀他,我不怪你。
不是的。仇枫连连摇头,想到来之前林声竹那斩钉截铁的命令,以及信上对自己的大肆责骂,他难过地抓着自己的道袍,违心道,不是这个原因,是我贪图开怀山庄那五万两白银,一时鬼迷心窍
撒谎,你一个清修的小道士,平常也没对那阿堵物有什么兴趣,又怎会突然转性改做吞金兽。
我仇枫心乱嘴拙,一时编不出因果,面前的解萦居然还有闲心冲他挤眉弄眼,仇枫更难过了。
解萦抱了抱他,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小枫,别再试图找补了。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是滥杀无辜的性子,这一趟,是你师父派你来的。
仇枫身体一颤,发出一声哽咽。有了解萦的谅解,他就是为她死了也甘愿。
仇枫擦了擦眼角的泪,咬牙道:小萦,你赶紧带着君世叔逃吧。苏州这边水路发达,只消多绕几个圈子,就是有盯梢的人,也会被你们远远甩在身后。今天就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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