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顾莫予(2 / 4)
愤怒和羞耻混杂的感情直衝上脑门,我大声说道:
「我是基金会员工!」
「那又如何,基金会员工他们也是普通人!」老师吼道:「我以你老师的身份命令你,给我回去!」
老师的手抓的我好痛,我扯开她,然后后退两步。我整个人都在发烫,好像血液在沸腾。
老师她从未那样看着我,她也从未以这种身份命令过我做什么。我感到疑惑也感到迷茫。
我没有说话,只是瞪向对方很久很久才转身离开。
———
基金会是我的生存目标。
该怎么说呢,就和每个在scp基金会工作的人一样,我同样为守护世界感到自豪,每天早上醒来都会为没有末日而感到高兴,大部分的时候就和普通人一样享受着生活,但从最最开始我并不是那么想的。
我生来就是个平凡的人,父母虽然是台湾分部的基金会研究员,但那不太关我的事情。我就和一般的小孩一样玩耍着长大,毕业旅行会很兴奋的想要上台北,去了西门町后才发现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到了高中时也和同学们讨论要不要一起填同一间大学,这样以后也可以一起过有趣又好玩的校园生活。
在这二十多年来的岁月,再怎么笨的人或许都能够挖掘自我。就像我一般,我并没有什么专长,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小学的时候学了点钢琴,后来又换成了田径,然后数学、然后国文、打球普普通通,就和随处可见的路人一般。
只是顾莫予,一个名字奇怪的人。
「莫予啊……这是个好名字。」老师曾经这么说,带着一点开玩笑的语气,我快要忘记老师说中文的模样,只剩下模糊的碎片:「是你不会再给别人什么,还是不需要别人的给予?」
我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有太多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上学能够做什么,我不知道读了大学后要找什么工作,在经济课上学到了银货两讫,代价交换另一个代价,就像基金会的存在一般对吧。我不知道在那么多异常存在的世界中,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是不是好的。
而我加入了基金会,我还没找到答案,但我相信跟在老师身边有一天会有解答。
我信任老师,我甚至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我无法接受。
「你要是被逐出基金会,可能会被抹消掉所有记忆欸。不觉得退休后再被抹消比较好吗?」
待在移动实验室卡车上的白袍研究员望了望四周,然后将小型通讯组交到了我手上:「但我也对现在这个状况感到很不安,鲍尔先生他的个性很谨慎,他让机动特遣队在旁边待命,但绝对不会去破坏1051,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至于能交涉到什么程度,一切都不好说。」
研究员拉开护目镜,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他是我来这里实习时的同期生,老师曾告诉过我人脉很重要,而现在我的确了解了:「我上司说鲍尔先生选择不会和里面的人联络了,因为1051肯定知道里面的动向。这似乎是一场赌博,而里面的受困者还有我们都必须要相信彼此才能度过难关。」
「相信彼此?」我说,一边将通讯器的天线拉开,戴上耳机试着寻找到频率:「不管了,我得先走了。去一个收讯比较好的地方。」
「顾。」研究员开口,用那种彷彿怜悯一般的语气:「我们都在做最好的决定,即便那看起来是最糟的。然后,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不会的。」
我跳出研究车,基金会的好处是每样东西都又新又大,在巨大的收发电线与双足机器人摆阵中,这些足以掩护我从没有多少人在的停车场来到离五十一区稍远的沙丘。
坦白说我所学过的野战技巧在这里完全不适用,五十一区就是一大片荒原,但稍远处的那个变电箱似乎没有被scp-1051侵入,所以我躲在那后方,将同期研究员给我的通讯组拉开,这是个很旧的款式,像电影里会出现的那种旧通讯器我必须一个一个手动调整频道。
我仍旧感到混乱,而且很想哭一场。说真的老师应该要相信我才对,她会明白我帮得上忙,我不仅仅只是作为她的研究生,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基金会员工。
虽然是那种随便乱闯,搞坏车子,和普通人廝混的基金会员工就是了。
但是她得相信我啊。我感觉到眼眶泛泪,她应该让我待在她身边才对啊。
从这里可以听见scp-1051的声音,但我听不到席欧的回答,他们已经僵持好几个小时了。
「你们称霸地球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
「这难道是你们的顶端?」
令人不安的微弱声响不断传过来。我绷紧神经,在一片杂音中试图找到相对应的频道号码。
「有人在吗?」我对着麦克风绝望的喊道,我想要找到办法,而不是眼睁睁看着老师他们决定用个核弹夷平这里。
「有人吗?」
「顾莫予?」有些杂音传来,该死的,干!那的确是正确的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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