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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破晓,云雾如泉水般倾洒于山峦之间,坐落于邙山山脚的段府,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奚柳在梁上坐着,思索自己是否还有遗漏。

鲜血顺着她的刀尖汇成一股血线,落到地面,不断堆积。又清点了一遍,确定该杀的人一个不差,才随意扯起一片幕帘擦去自己身上的血迹。

新的一天随着小贩的叫卖声再次到来,一切如常。

幂篱被春风轻轻拂起,露出了少女雪白精致的下颌,她身姿飘逸,气质出尘,若是忽略纯白裙摆上的血污,倒像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晓利一靠近,就被她身上血腥气逼退三步。

小姐,你怎么又搞得一身血气啊,公子不是说让你以后洗一洗再回来吗?晓利梳着双髻,模样也稚嫩,她的身份是江家二小姐的贴身侍女。

奚柳听了她的话,恍然大悟似的甩了甩裙摆。匆忙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鹅黄衣裙,这才往江铭双的房间走去。

望着奚柳的背影,晓利摇了摇头,将那染血白衣丢进火盆中烧了。织物烧毁的刺鼻气息伴着血腥味飘起,呛得她连连咳嗽这是一口气杀了多少人啊。

在来到奚柳身边之前,她一直以毒杀人,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痕迹,她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舞刀弄枪的手段。可上次任务败露,她反受对方毒害,如今身体脆如薄纸,也再没法执行任务。

反观奚柳,一弯银刀见血封喉,来了府上不到一年,已经成了家主最器重的杀手。

穿过长廊,江铭双正在房中等着奚柳。

哥哥,段府里的人已经全杀了。奚柳着一身鹅黄,和院中刚抽条的新芽一般娇俏,可脸上却是冷冰冰的,她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男子,欲言又止。

江铭双嘴角微勾,见她皱着眉纠结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道:没有找到夜杀刀?

嗯。

奚柳点了点头,神色更是沉重。

这夜杀刀,是奚柳的师父所铸的名刀,在二十年前丢失。他逝世前,曾叮嘱奚柳下山去找一个叫江铭双的男人,说这人能够帮助她找到它。

奚柳在山上与世隔绝地活了十六年,从未与他人接触过,但师父于她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恩,他的遗愿,奚柳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为了寻这把夜杀刀,她根据江铭双给出的线索,已经杀了不少人,可都没能找到夜杀刀的下落。

阿柳,夜杀刀意义重大,想必段家人早就将它交付到他人手中,你这回又是扑了空。

其实奚柳不明白:只是一把刀,哪怕再好,也不必这样藏着。

但师父要她找,她就一定要找到。

江铭双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如同安慰稚子一般拿出一枚饴糖塞入她的口中,莫着急,我还会再帮你找线索的。

奚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这次也还要做吗?

似是惊讶于奚柳的主动提起,江铭双先是微微睁大了双眼,愣了一息才微笑道:自然,阿柳先脱掉衣服吧。

十七岁的少女杀手从未学习过世俗伦理,不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去衣裳意味着什么。她过去属于师父,如今属于江铭双,他们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奚柳站在江铭双身前,神情坦荡,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磊落不过的事情。随着她葱白手指的移动,身上衣衫一层层剥落,少女青涩的身体全然显现。

奚柳刚要靠近,江铭双却是制止了她:阿柳,应该先做什么?

应该先做什么?不是去脱他的衣服吗?

奚柳站定,裸着身体就开始思索起了这个问题。此时冬日的寒气还未完全褪去,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起了细小的颗粒,胸前那两颗红果,也已经俏生生地挺立着。可她仍然在思考:她应该先做什么?

江铭双到底还是无奈地将她搂入了怀中,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细软的腰肢,低声道:先吻我,贴住我的嘴唇,然后把舌头伸进来。

有了他这句指点,奚柳即时便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江铭双在外一直是这做丝绸生意的江府主人,他如今才双十年岁,既有天人之姿,又兼得家境殷实,即便是无功名利禄在身,京城中看中他的闺秀也不在少数。奈何他虽温和有礼,却是个病秧子,身上总是带着清苦的药味,她们每每提及心意,他都苍白着脸婉拒道:江某病体憔悴,无心于此。

而此时,他正垂着眼睫,眼下一片潮红,与自己赤裸的妹妹唇舌交缠。

奚柳身子娇小,被衣冠完整的江铭双扣在怀中,整个人只能露出一点白皙的肩颈;就算是那一小片肌肤的显露,很快也被江铭双的手覆盖。

唔奚柳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流出,同时也不禁泄出了一丝微弱的呜咽。

江铭双吻去了她唇边的银丝,喉结滚动,呼吸微乱:脱掉我的衣服。

即便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奚柳依旧安安静静地,连呼吸都稳稳控制住,抬手去解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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