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于泥中胜放(一)(2 / 3)
一手造的,这是他最感到束手无策的一点,然而他们到现在还在培养她的一无四处。一委屈就哭,让他看到轻易掉泪的女孩子就觉得讨厌,从刘安诗身上深刻的体会到眼泪是最要不得的坏习惯。
父母回来之后就喊他去吃饭,那时放下笔,满满的去死在计算栏的边缘挤成一角窟窿,他默默的闔上习作,想着等等回来再擦掉好了。
他不能有这种怨言,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好孩子,也只能是好孩子。
习作回到手中之后,他翻了翻,发现许芊羽真的擦的很乾净,没有任何笔跡,只剩下一些难以辨认的凹陷。
那让他感觉有点闷,望向她的位置,木椅上有种烦躁的空荡。一直以来虽然不是极力隐藏,却也小心翼翼的掩饰了,没想到有那么一天,会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发现,那像是有个人不过问就剖开你的心脏,把里层翻到表层去,用猫咪般好奇的眼光打量。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只能把习作盖在脸上,任由情绪在脑海里发出过大的噪音,驱散了不知道谁的呼唤,以及外在的所有声响。
这天放学,许芊羽又来找他。
「刘安诗是谁?」她带着一样的神情,问了和昨天一样的问题。
刘汎悬放下了本来要收进书包的铅笔盒,沉默许久。
「……嘿,earthg」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带了点笑意的眼。
「我英文不好,只知道些对考试没帮助的东西,但我觉得这句真的很可爱,听说你很喜欢看影集什么的,应该懂吧?」
刘汎悬呆了半晌,随后无奈的勾起嘴角。
「我希望我现在真的不在earth上。」
「呵,没想到高材生也会这样讲话。」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他看着小黑板上条列满的作业,眼神有些涣散,「例如,刘安诗其实是我妹什么的。」
许芊羽歪头,「其实我想过那是你的家人,她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他斟酌起话语能表达的所有,不愿透露任何不该透露的,「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对你而言也不是吗?」
「……」
许芊羽把头发拨到肩膀后面,像是想把他平静的表面勾破般勾起笑,「如果你愿意说,我会想听听,因为我也曾经对家人有那样的念头。」
言下之意可能是你不孤单,他这么想,不发一语的看着放大片上的繁复花纹,那是一种迷幻,是一种来自深渊的温暖,包围了他的灵魂。
那之后,他开始跟许芊羽聊天。
他慢慢的跟她讲起刘安诗,跟她说自己眼中的妹妹,自己对家里的人的看法,发现她全部都能坦然接纳,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心里茁壮,用黑色的雨滋润,感同身受的话语施肥。她像是想在他心里栽培出一朵最纯粹的幽暗,总会在他又犹豫不决的时候把他真实的想法从嘴里牵出来,笑着安抚太赤裸而惶惶不安的内心,让他觉得那真的没什么,有种病态的平静安祥扩散。
「你最近常常跟许芊羽走在一起,你们有什么掛吗?」
等到这个问题被提出时,刘汎悬也才意识到他们关係好像真的有点亲密了,他搔搔头,还没有机会解释,友人就说:「那个女人,大概很想上你的床。」
「什么?」
「什么个鬼,你不知道她就是婊子吗?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不要跟我说你也想成为其中之一。」
刘汎悬脑海里浮现她的脸,试想她若跟别人做爱,倒也不是骯脏到难以入目的画面,毕竟她有双跟猫一样纯净又邪魅的眼睛,她试着吸引人注意的时候,也会笑着说earthg。忽然之间也能理解那句话特别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他只是沉思着就忘了回答,结果似乎被当成默认了。
「嘿,大家都说我跟你上床过了。」
这次是下课的时候,许芊羽懒懒的笑着,坐在他前面空着的位置,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类的玩笑,无论多难听都能用平淡的眼神直视,但是刘汎悬呢?他怎么会无动于衷?他不晓得,明明最清楚自己不可能是无所谓的人,却觉得心里一开始有的紧张被她的笑莫名其妙的消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呀,那个笑容一遍遍的说。
「我啊,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成为我希望的人,得到我想要的心安。」她在刘汎悬的习作上开始涂鸦,「因为不想成为太可怜的样子,活在别人的期待里,表面谴责却在心里偷偷渴望,那样太难过了,不觉得吗?被叫婊子真的没什么,因为那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简陋的笔触表达出夸张的妆容,曝露的穿着,还有大大的爱心。她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男生,穿着制服,朴素的简直有点可怜,看起来还不太开心。
那是他吗?刘汎悬失笑。
「汎悬,你以后想干嘛呢?」
他不假思索就回答,「当医生。」感觉是问了太多次的问题,被训练成了反射。
「真的吗?」她把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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