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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3)(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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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去休息,秦棠溪紧随其后,落后众人许久的章安大长公主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投去迷离的目光,这一刻,她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被削爵。

秦棠溪与皇帝之间早就有了私情。

平襄这时来找她,朝她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那里空无一人,母亲,你在看什么?

看世间丑陋的东西。

母亲糊涂,宫里哪会有丑陋的东西,莫要忘了你我的命捏在谁人手里。平襄惶恐,一面说一面拉着母亲的手离开。

章安大长公主在震惊过后发觉女儿意有所指,自己只说了丑陋,未曾言明是何事,她怎地就说了这话。

她抓住女儿的手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平襄面色发红,被母亲问得羞愧,知晓与不知晓又有何区别,并州藩王反了,康平姑母去平叛,若是回来必然会封官,到时她是陛下面前最听话的朝臣,枢密院就是她的了,你以为她会陛下行事不端而带着朝臣劝谏?

并州段翎是太后为陛下选的贵妃娘娘,结果呢?乖乖听话去平叛,五大都督府兵强马壮,并州在最末,可有了皇帝的支持,战事结束后,就会成为众军之首。

这些事情都在证明陛下慢慢收拢皇权,您素来不管事,以为皇室能做什么?皇室都是一切吃皇粮俸禄的庸人。

平襄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曾是江知宜告知她的,这些话与她以往的认知更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今上并非明帝,不糊涂不好色,明君做的事情,她都在做,假以时日,大魏必会更上一层楼。

许久后,章安大长公主哭出了声音,惶惶然明白她为何会复爵。

皇帝将她当作一颗棋子。

皇帝不高兴,她就是庶民,皇帝要用她,她就是大长公主。

可笑的她,她不能反抗,什么都做不了。

平襄目光木然,没有去安慰母亲,用自己最平静的语气告诉她:母亲,她比起秦棠溪,让人更害怕。

秦棠溪?

害怕?

章安大长公主脑海里永远只停留着秦棠溪寡淡无趣的神色,瓷白秀丽的面孔上没有常人的笑容,不知喜不知悲,对赞扬与谩骂都不会有情绪变化。

秦棠溪不会叫她害怕,但皇帝会令她害怕,贬为庶人的那些岁月中她感受到了世人的谩骂与嘲讽,刀锋杀人快,而那些言辞就像是慢性毒药,伤人深入骨髓。

哭了一通后,她擦干眼泪,摒弃尊严,平襄,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吧。

平襄却道:陛下要你去做,而不是我。

章安大长公主:我能做什么。

平襄道:陛下想立后,你上奏赞扬秦棠溪,鼎力支持。

章安大长公主木然,低眸凝视袖口上象征她身份的金丝银线,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就被皇帝算计好了。

事到如今,她想活命,就只能听之任之。

秦棠溪并非仁慈,而是狠厉在心,她将皇室诸人捧到高处,养得他们一无是处,最后呢,他们什么都不会,庸人罢了。

秦棠溪与皇帝回到放着冰盆的殿内,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比起外间的酷热,简直是两重天。

皇帝睡下了,酒醉的小脸红扑扑地,亦安静地躺在榻上,两颊莹润饱满,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一年来,皇帝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秦棠溪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亲,皇帝没有回应。

秦棠溪屏退众人,自己在一侧躺下,伸手抱着她,就像幼时那般让皇帝紧贴着自己。

面前的人长大了不少,眉眼不再团着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展露的锋芒。

少年天子,该是展露锋芒的时刻,不能永远在她的羽翼下。

她不走,皇帝就永远长不大。

皇帝睡得恬静,身上染着酒味,醉意深沉,秦棠溪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再是鼻尖触碰,最后,双唇贴在一起。

皇帝睡意朦胧,不知不觉间醒了,一双眼睛依旧染着醉意,雪白小巧的耳朵被人把玩在手中。

陛下,可要立后了?

立后?酒醉的人心下一片炙热,好啊。

秦棠溪笑着再度亲吻她说好的唇角,纠缠不休。

这一觉,明姝睡得极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出艘船,在大海里飘荡,海水涨幅不定,忽高忽下。

极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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