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春野浮绿(3 / 4)
的口音说他们的城市也马上要下初雪了,或许有机会能看到。
待了两天,把公事办的差不多了,秦招招才终于透出一点口风,让晏承知道她就在距离他的公司不远处的某栋大厦。
屏幕安静一秒后像出了故障一样接连飙出十几条短语音,懒得一个个听完,她隻点开了最后一条。
对方的语气已经难掩惊喜与激动,却还要压抑着,装出一副平日里的沉稳做派,只是话里话外不停地暗示,想来接她去他的住处参观一下。
秦招招开玩笑说恩准了,又应合作方的请求参与了两个会议,最后被送出公司——彼时天上早已经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路人都驻足停下,拿起手机拍照。
人流之外,道路另一端,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怀里捧一束鲜花。
她让他五点左右到,可看他车顶薄薄的一层雪,这人至少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她告诉他地址后不久他就到了。
秦招招身后的夏琳和安文看到晏承后就相视一笑,识趣地和老板告别,说要回酒店赏雪。两人还没走远,余光就看到她们的老板已经被对方张开大衣整个包进了怀里。
车里很温暖,和外面的天寒地冻简直是两个世界,晏承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向秦招招介绍附近好吃的餐厅。
男人单手开车,车速不算快,另一隻手牢牢握住爱人的,暖手宝一般把自己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给对方。
秦招招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反倒让她看到了对方手腕上、被表带遮盖的只露出了一点点的纹身。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秦招招抬头看向晏承,目光带着探究,“当初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纹这个?”
知道他用情至深,只是不明白他何必执着几个小小的印字。
晏承勾了勾唇角,眼尾流露出一丝怅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了你应该也不记得了。”
过去很久了,久到现在的秦招招一定早就已经忘了。
九岁的秦招招从酷爱书法的外公那儿得了一块刻着她名字的印章,虽然不太精致,但胜在新鲜,于是秦招招再玩过家家之类的游戏,便要在拉帮结派时装模作样地给自己的人印上这个,仿佛电视剧里某种象征身份的家族纹耀。
要是演公主,就挑选出丫鬟侍卫;要是演女王,就挑选将军和大臣;她喜欢哪些小孩,就把这些人挑选出来,在他们的手上印上她的名字,无形中便是告知大家,这是她秦招招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晏承从小寡言少语,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大家一起玩儿,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看书堆积木;但每每秦招招发起游戏,他也还是会很给面子地过去排队,等待她给众人分配任务。
谁和秦招招关系好,谁就可以在手上印上她的名字——这仿佛已经成了大家心中心照不宣的规则。
年幼的晏承期待着,盼望着,想着那个印章有朝一日可以也落在他的手上,这样他就成了和招招关系亲近的“自己人”。
可是他等啊等,秦招招却从来都没有选中他,一次都没有。
晏承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会去问,只是远远地看着其他人互相比对手上的印痕,争先恐后地向众星捧月的秦招招讨要自己心仪的角色。
再后来,直到所有人都当过秦招招的“自己人”了,晏承还是没有被选中过。
“说起这个印章,倒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我也有过一个这种印章玩具,”冷不丁地,秦招招忽然说。回忆起幼时,她还有些怀念:“……那个印章刻的也是我的名字,每次玩过家家,我都喜欢给演我下属的孩子手上戳个印,用来区分敌人和自己人,现在想想,真的好幼稚哦。”
晏承心里克制不住地泛起一点酸水,面上倒是不动声色,一边专注开车,还有余力笑一笑。
见他沉默,秦招招以为他忘了,随口说道:“可能你都不记得了,你那时候很高冷,都不大和我们玩儿的。我怕让你演我的下属又伤你自尊心,觉得我像之前那样拿你当下人使唤,都不敢选你。”
晏承微微一怔。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幼时的他自以为经过夜莺那件事和秦招招已经冰释前嫌,可聚在一起玩儿,对方还是将他当成外人。为这事,当年的他曾默默伤心,好长一段时间连饭都吃不下。
但原来……她不是不想选他。
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自尊心。
良久,男人低低笑了,眸中神色仿佛枯木逢春、冰雪消融般温柔下来,心头的苦涩一瞬之间变成了绵软的蜜糖。
“笑什么?”秦招招一脸困惑。
晏承手上力道紧了紧,眼里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没什么,想起开心的事情了。”
过去的遗憾都过去了,好在这次他不必躲在角落里拈酸吃醋,下半辈子,他都是属于她的。
正好红灯,晏承踩下刹车,“对了,上个月我线上看了套望京南郊的半山别墅,还挺不错的,我就买了,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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