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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苦的是周沉。
也好让棠鸢挫一挫这个老霸王的锐气。
她往后一靠,神情闲适作壁上观。
赵棠鸢背对着周沉,还不知道他来了。
她用手摁爆了藏在烟嘴里的爆珠,递到嘴边,贝齿咬着烟嘴轻轻一吸,香甜的茉莉香味漫出来,缠绕在舌尖、味蕾、甚至在鼻腔里蔓延。
不仅没有更清醒,反而让人更想堕落沉沦。
这就是烟酒的好。
哪怕再理智清醒的人也不能总是绷着,偶尔也需要一些东西来帮助自己短暂休息、麻痹思绪,当不了四大皆空的菩萨,就做个普通的有情众生,在短暂人世里载沉载浮。
当她眼中的世界都开始如霓虹闪烁的时候,有人扣住了她的肩,她回头看,酒吧里灯光迷离,她眼神也迷离,身前摇摇晃晃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周沉。
赵棠鸢的第一反应是错觉。
周沉没有这么瘦,脸色也没有这么疲惫,他总是精神烁烁的,一点也不像个三十多的老男人。
赵棠鸢发现,自己喝醉了还能清楚地回想起周沉的眉眼样貌。
而眼前的这个人,看着比周沉年龄大多了。
他们只是眼神有点相似,都柔柔得像老家边上的那片海,具有深沉的魔力,勾引着人心甘情愿被卷入宝石蓝的海里。
下一秒,海上突然刮起了风,不断地涌起巨浪,从小生长在海边的渔民敏锐地对这样的风暴感到害怕。
她缩了缩肩膀,想要逃离浪潮。
但这浪潮只席卷她一人,将她包裹进潮水里,又捧到深沉的夜幕下。
她想挣扎,又想沉沦,最终只能由着他,将自己的肉体带走,而灵魂早就随酒精游荡。
看着周沉匆匆地来,又带着赵棠鸢匆匆地走,梁旋本来想阻止他,被陆然拦住了。
放心吧,周沉来了是好事,不然我们可能还管不住棠鸢呢。
梁旋略一思衬,倒也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沉怕是爱惨了赵棠鸢。
连陆然也咂舌,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周沉。
**
周沉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陆然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就在周氏,离这家酒吧不过几条街的距离。
最近周氏的员工总是叫苦不迭,顶头Boss像拧了发条的机器人,每天不知疲倦地工作、出差,只有生活助理每日早晨向他汇报消息的时候,底下的员工才能偶尔看见Boss脸上有一丝怔然。
其余时候,严厉的周总变成了魔王周总,折磨底下的员工,也折磨他自己。
周沉把赵棠鸢放在后座的时候,她又开始挣扎,扯着他暗灰色的领带,喃喃地喊冷。
她的外套落在酒吧里,身上只有蹦迪时穿的一件细吊带裙,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面,胸口低得隐隐能看见沟壑。
周沉冷哼一声,气得想让她冷死算了。
他脸色沉如墨汁,快速地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汲取了他的体温,赵棠鸢才消停下来,整个人缩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像是要睡着。
周沉看着她酣睡的样子,愣了许久,直到远处传来一声鸣笛声,他才缓过神来,起身离开。
却被赵棠鸢抓住了手腕。
别走。她说。
周沉心下一怔,盯着她的脸,却发现她还是闭着眼的,刚才那两个字像是呓语。
可是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
他抿着唇,重新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如炬的目光盯着她:赵棠鸢。
太久没有喊她的名字,连口腔都在回味勾勒这三个字的音节。
赵棠鸢的表情有些难受,车厢里闷闷的空气压着她难以喘息,她抽出手,往空气里一拍,却打在一个火热的胸膛上。
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胸膛也在震动。
别吵!她皱眉喊。
周沉拿手去捏她的脸,冷着声音问她:我是谁?
感受到微微的痛楚,赵棠鸢终于睁开眼,在昏暗的车灯里搜寻是谁在欺负她。
这眉眼,怎么那么像周沉。
她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思绪,努力将他的模样收进眼底,嘴里喃喃道:周沉
干涸的心脏终于被再次填满,周沉冷硬的眉眼还是渐渐软和下来了,捏着她脸的手也变成了抚摸。
她知道是谁在碰她。
他不再打扰她休息,想了想,又将她从后座上抱出来,抱到副驾驶上,就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他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脚步匆匆地回到驾驶座,将车子发动,飞驰着开往距离最近的观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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