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2 / 2)
紧牙关,却不使用。
她已经怕极了,但还是要做出沉着冷静的姿态,从前她对付人,对付半人半鬼,现在她要对付蛇,还有比蛇更可怕的慕容玦。
他果然从树后跳了出来,牙齿间咬着一支小小的笛子,这样小的东西,他藏在哪里温素都无从察觉。
“这是尼波罗僧人用的蛇笛。”慕容玦得意道:“纵使你千变万化,本领通天,碰见了蛇丛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我不害怕。”
温素强撑住,但她的强撑却显得很有道理,声音既不颤抖也不似快哭出了声,并没有露出过多的破绽。
“不害怕你为甚么不用你手里这柄剑逃出生天?”他眯着眼睛含笑望着她,欣赏她脸上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可他大失所望,温素的声音依然沉着,她的声音也平平淡淡,道:“我不讨厌蛇。”
慕容玦一怔。
“我头顶的这一只到了现在也没有要杀了我,我为什么要杀它?”
“你讨不讨厌蛇与我何干。”
他已经将笛子收回到身侧不知哪里去也,背转过身去,温素脚下促成江河水流似的蛇丛亦随着他的脚步逐渐消散。
“明明你胆子太小,怕蛇先将你咬死,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慕容玦幽幽地踱步着:“告诉你罢,这里的蛇从南到北没有一条是毒蛇。是不是很后悔?”他头顶彩珠在林间叶影的映射下熠熠发光,如披散而下的星斗。愈发薄的蛇丛匍匐在他脚下,如果有仙,慕容玦大概是个蛇仙,不过他这个臭脾气成了仙,恐怕也不安生。
温素抓着从头顶滑到手掌中的王蛇,蹲下身去放它与密林作伴。
慕容玦停住了脚步,此时无月,阴阳交替时天幕中是一片诡异的说不上是红是粉的浓霞。
他仰起头来,看到什么似地,伸手一抓,道:“不过这一条我就不知道了,你怎躲到这儿来?”
说罢,他右手一抬,从树杈与树枝交迭的缝隙间拽下来条“蛇”。
当啷啷地像铜器沉进湖地,一声叹息似的沉叫,恍如暮鼓,敲在温素心上。
随“蛇”落下一具柔软的东西,了无生机地睁着眼睛。
慕容玦手里还捏着那条酷似麻蛇的裤带。
温素疾驰而来,头痛欲裂地去凝注慕容玦的脸,他的脸同样呆滞麻木,只因他们同样认出了死去的人是谁,当天抬白轿子的轿夫之一。
尸首脸上血已风干如同蜡液,镌刻着两个绛红大字——
玄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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