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客(2 / 3)
钱。”
话音一落,男人兀地伸手扣住她。
“来吧。”
那样使劲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了,方芸芸疼得拧起秀眉,顿时对这男人的怒气攒积到最大。
她正要开口骂斥,抬头那一瞬间好死不死的撞进一泓潭水般深暗的眼眸,方芸芸霎那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结起冰,恶毒的冰冷感犹如蟒蛇缠绕住她的脖子。
方芸芸当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因为随后她后颈顿感一痛,竟然被劈了一记手刀,人就昏了过去。
是浓烈的腥臭味促使方芸芸醒过来的。
那股臭味跟蝗虫似的啃食着她的嗅觉,一个劲地往她鼻腔里钻,激得方芸芸反胃不已。
她咳了好几下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率先印入眼幕的还是那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只是现在它看着好像沾到了什么,皮鞋底下踩着的地板似乎还有奇怪的水迹。
灯光有些刺眼,可双手使唤不动,方芸芸只好努力晃了晃头,才把自己意识唤清醒了些。
这下她的视线总算清晰了,也看清楚了那奇怪的水迹——是血,源源不断的鲜血在木制地板上淌流。
方芸芸一下子惊得精神抖擞,她害怕的想要尖叫,喉咙却蹦不出一个音节。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双手捆住,嘴巴里堵着毛巾。
这是什么鬼?什么情况?是那个男人玩的捆绑play?
她抬头去寻那双皮鞋的主人,看见的画面有些骇人:那男人正好处理完,好整以暇的还扶起那早已死透的冰冷的男人尸体,把他扶到椅子上,就像睡沉了似的——如果他胸前没扎着一块鲜血淋淋的玻璃碎片的话。
方芸芸被吓得不轻,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这是什么杀人现场?然后这个凶手还把她绑过来干嘛?那待会是不是就轮到收拾她了?
“你醒了?”
男人转头瞟了一眼她,他的声音沙哑冷静得可怕:“醒得有点早了,事情还没办完。”
什么……什么事情?方芸芸听着慎得慌,在这种情况下,什么话语都显得恐怖异常。
她看见男人向她这边走来,下意识疯狂地往后缩。
可惜双手被缚,脚上也没松懈,方芸芸根本挪动不了多远。
他直径越过她坐在了床旁,那双阴晦的眼眸盯着她,犹似在审视着什么。
“你想说话吗?”
男人问道。
方芸芸下意识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却又摇头——她想着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电影里演过的桥段,这种情况反抗或是吵嚷的,都没有活路。
她想活下去的,即使被亲人出卖、被迫卖弄风月时,方芸芸是想着活下去的,她那么苟且偷生到现在,真的不想折在这。
“不想说?”
男人俯身摸上了她脸颊,低头过来时方芸芸被浓浓血腥味占据的鼻腔,突兀的拂进一缕浅淡的气味。
他的手上应该没有沾染到血,指尖微凉干燥。
室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这男人的相貌,睁圆眼睛也只能窥探到一点轮廓,他就像隐在密林的浓雾,随她如何探究都没办法捕到真实。
他伸手过来还是抽出了堵住她嘴的毛巾,男人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尖喊呼救的可能性,方芸芸当然也没喊,她不敢喊——搞不好这附近还人烟罕稀,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被这男的弄死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低身,在床底不知道拿出什么桶,他直接拧了盖子踹倒,里边的液体溢出,刺鼻的气味把方芸芸呛得咳嗽不已。
当她看见他手里用打火机点起的小火苗,看见地上黑乎乎的液体时,她终于忍不住恐惧,开口问道:
“你……你!你想干什么?”
“完成任务而已。”男人语气平淡的叙说着诡异可怕的内容:“等会就帮你松绑,不然这样会不正常。”
啊?不正常……难道这男人是想栽赃她?然后还打算放火毁迹?不会吧?
方芸芸想不通自己这是得有多倒霉才遇上这种狗屁事情,一天下来所有发生的事,抑或是自己这二十多年的遭遇,每一件拎出去讲都够倒霉至极了,没想到连被绑来杀人现场当“凶手”这种倒八辈子血霉才遇上的事她也能撞到。
她不想认命,她性子其实就很简单,店里的人捧着她,说她娇纵傲气,仗着是头牌总是挑活干。对客人嘴毒泼辣,动不动还跟别的女人撕头发打架,可方芸芸只是想活下去,在那道德败坏的一行想活着而已。
所以消极的情绪也就只有那么一瞬,她看着椅子上绝了气息的尸体,和床边男人手里点起的小火苗。
他在等那些散发着难闻的漆黑液体流溢到房间周遭,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着急让自己走。方芸芸咬紧下唇,她强装镇定,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我可以帮你处理的!就那个尸体,我可以处理!”
男人却仿若听不见似的,坐在那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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